在伯爵他们收集手术要用的东西时,起司等人也没闲着。虽然法师昨天说的轻松,可是在这种环境条件下将一个孩子的表层组织打开,将已经伤害到他骨头的寄生虫取出来可不是件说做就做的事情。光是麻醉,开刀,缝合等等的问题就足以让大部分知道病因的人束手无策。而且起司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向他们说出来,那就是他虽然可以肯定那孩子的病因是寄生虫,可他却无法确定究竟是何种寄生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灰袍们的学识渊博,甚至可以说是这片大陆上已知的所有势力中学识最渊博的一群人。可渊博这个词汇本来就是带有参考性的,如果没有陆地,何来如深渊般不可测的智慧呢?而事实上,灰袍们从书本里得到的知识,上,不足以解答至大,下,不足以洞悉临微。他们或许从原理上可以解释很多事情,但你要问他们是否知晓这世上的每一种生物,那恐怕就没法得到确切的答案了。
寄生虫就是鲜少有人涉及的领域。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人还无法分清疾病的由来,更加无法区分由细微的病毒,体内的变异,或是外来的寄生生物所带来的伤害的差别。从这点上来说,起司能够判别寄生虫的存在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可在此基础上,要他提供一个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饶是学识渊博甚至因为鼠人瘟疫对疾病颇有研究的法师,也只能说出开刀靠人力取出这样的笨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起司断定被寄生的孩子即使可以痊愈,也终身无法骑马的原因,他的手术亦会对患者造成严重的伤害。但这总比被寄生虫折磨,成为它们繁殖的温床,最后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要好得多不是吗?
“我需要你的帮助,萨满。”起司犹豫了片刻,内心的不安还是战胜了他从离开溪谷后就缠绕在身上的消沉。他现在不想做一个医者,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病人。可既然已经答应要去挽救一个生命,那作为灰袍,他不允许自己不拼尽全力。
巫奇歪了歪脑袋,他能看出法师身上的不安,可他不能理解这种不安来自于何处。在他看来,这名来自草原外的巫师本身就像是众灵的存在一样不可思议而充满秘密。至少在目前遇到的事情里,即使是蒙皮者这样可以让人害怕的夜不能寐的怪物也没法真正让起司感到不安。这样的人,怎么会为一场小小的治疗而显露出如此不堪的样子呢?
“我很愿意倾听你的问题,可我现在能给予的帮助有限,很可能没法让你如愿。”
“我听说,草原上的萨满可以借助动物的眼睛看到远方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让我看看你说的那片土地,也许我了解的更多就能更好的面对那孩子体内的东西。”对于萨满能力的记载,起司其实并不陌生。只不过大部分的巫师都认为萨满的力量来自于他们所侍奉的众灵,这种共存乃至依附以谋求能力的方式并不真实。所以灰塔中的巫师们普遍不会研习萨满之道。
巫奇点点头,法师的要求并没有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他可以做到。只是在运用这项能力之前,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那片土地上没有我可以依附的动物。我没法附身到一只蚂蚁或是一只螳螂的身上,至少要向老鼠那么大才能接纳我的意识。可是即便如此,我的意识也需要借助那些动物本身的感官,你不会想看到老鼠眼睛里的世界的。而以我的记忆来看,那里没有合适的生物,连老鼠都没有。”
“这不难解决。在我们眼前就有一双最好的眼睛。”起司看向巴图,后者面色复杂,他已经想到了法师说的是谁的眼睛。
“你确定那仁不会受到伤害吗?”几分钟之后,男孩的胳膊上落着苍鹰,用极度怀疑的语气对萨满和法师问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