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服了白狼这个地主,到了毡房里交谈的主要人员就变成了起司,礼丑和洛萨。当然洛萨的作用在于复述昨晚发生的事情,包括与食尸地熊相遇的过程和战斗时的细节。从这里就能看出伯爵对这种事相当的熟练,寻常的战士上阵杀敌之后,你若问他敌人的强弱特点,他或许可以和你讲上几句,但你要不问他具体的问题,让他自己平白的讲述,口才不好的多半只能说上一两个模糊印象汇聚成的词汇,口才好的也难免会随着记忆和情感说的半真不假。这些话再经过时间的发酵和场景情形不同又会再生变故,最后能有几分可信实在不好说。
只有经过有意识的训练的人,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人形采集装置,准确的收集交战中的各种细节并在事后流畅而准确的加以描述,因这已经不是口才好坏或者细心与否的问题了,这代表着此人的思维方式和观察能力异常的突出。可话说回来,谁会没事这样去训练自己呢?作为亲身经历战斗的人,把精力放在战斗的收集和复述上就难免会对战斗本身产生懈怠,在战场上懈怠的人往往没法复述很多次。
等洛萨将昨晚的事,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个灰袍的人影的事讲完之后,毡房里陷入了沉默。起司沉默,是因为他相信伯爵的话和记忆,所以他不会认为那件灰袍是错看的,接着他就要思索在同门中谁会出现在这里,以及在这里做什么。而礼丑也没有第一时间尝试向法师直接询问那个人的身份,他给起司留出了思考的时间,也给自己留出了观察起司的时间。经过刚刚对恩索德的那番话,萨满对这个草原外来的灰袍有了第一次印象,真正面对面的印象。至于这个印象到底是正面还是负面,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至于这三人之外的人们,他们现在都是云里雾里,地熊在草原上并不常见,长的那般巨大还会主动来偷吃人类尸体的就更别提了。而对洛萨提到的另一个灰袍,他们大多不是很在意。灰色的长袍能代表什么呢?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灰袍还不具备特殊的意义。
“我需要去看看那具尸体,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能造成这种现象的人,不少,要仔细分析检查才能验明身份。”起司说着站起身,从长袍里掏出手套就向毡房外走去。房间里的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都耐不住好奇,在巴图的带头下跟着去到外面。
尸体,陈放在营盘的中央,看守的士兵有的离得远些,有的好奇心旺盛的离得近些在大量细节。注意到几人从大帐中出来,松散的守卫立刻站直了身子。白狼挥挥手,示意他们向外站一些,给法师留出工作的空间。不过戴上手套的起司倒是没急着开始解剖,他绕着尸体走了两圈,目光尤其凝聚在尸体的伤口上,这些伤口上都黏着某种青绿色的膏状物。
“那是我来之前抹上去的草膏,可以防止尸体内部的东西从伤口里流出来。”老萨满很自然的解释到,他本身也要处理族内死亡族人的尸体,虽然草原人的丧葬习俗较为原始,可总会有情况导致死亡的尸体没法快速进入自然循环。这时他就要为其做简单的防腐处理。
起司点点头,脸上露出轻松了些许的表情,他已经看出了这具尸体的某些问题,因此先行以草药堵住伤口就变的可以省去不少工夫,“去拿些草席来,最好大一点,在我周围摆上一圈,铺上草药,然后点燃。除此之外,刚刚近距离接触过这具尸体,我说的接触不只是摸,在十步以内的距离看过的都算,把他们聚集起来,用同样的方法烧起草席,让他们挨个从烟里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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