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指长的鱼,用竹子编成的篓沉入水中,其中放上腥味的饵料,再轻轻的提上来,一次可以抓住十几条。可若不用这方便的办法,偏要用鱼杆去钓就是另一件事了。竹竿,长三米,鱼线,细的像是女人的发丝,长度只会更长。只有用这样的杆和这样的线,才能在不惊扰小鱼鱼群的情况下将其带出水面,而且每次落杆收杆都必须万分小心,稍有不慎便会让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鱼群四散奔逃。再要等它们回来,可就得花上不少时间。
以往渔翁捕鱼都是用篓,因为他毕竟还是要靠卖鱼的收入来贴补生活,尽管以他的身手早就有千百种不需要这么辛苦就能过活的方式。但今天,他没有用更具效率的方式,而是孤单一人坐在一片伸出的木板上,默默的垂钓,在他身边放着的鱼篓中所钓到的收获寥寥无几。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他今天并不想要捕鱼,现在的举动只是一种消磨时间和安静思考的伪装。他在等人,等一个约好了会来的人。那人没让他等太久,因为灰袍习惯于守时。
“唔…”被随手扔到木质栈板上的两名杀手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好像沸水里的虾子。起司对他们下的咒语会让他们的腹部持续不断的受到如重拳击中时才会有的疼楚,并引发他们的内脏痉挛。这种残忍的法术从前被用来审问犯人和折磨那些罪犯,法师使用它也是为了从杀手口中得到他们的所属。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答案,也就不必再继续持咒,这两个倒霉蛋的痛苦会在日落时结束。不过胃部抽搐的后遗症可能会让他们一段时间都没有好胃口。
“你把动静搞的这么大,鱼都被吓跑了。”孤坐在边缘的老者没有回头,倒是他中气十足的话音可比那两个杀手的呻吟大多了。从声音里能听出来,渔翁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感到沮丧。这也正常,他已经是活了这般岁数的人了,听剑七的说法之前在故土时已经是一方的豪杰,又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像起司他们那样陷入纠结里呢?虽然渔翁和石老都是一副活力充沛的样子,但若真认为他们表现出来的纯然是一种天真,那才是真的天真。
“这里离水面有快两层楼高,我就是把这两个人镶进木板里,那鱼也是一点都听不见。”法师耸耸肩,信步走到老者身边。他俯身看下去,栈板下的水面果然离这里有着相当一段距离,饶是那极长的鱼杆配上更长的钓线,到了水面上也只剩下一个难以辨别的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视力才能在这个距离外看到钓饵的变化,又是怎样的臂力和判断力才能在湍急浑浊的河水中用好几人长的竹竿钓起不足一指的小鱼。举重若轻,大概就是这样吧。
“你觉得鱼会用耳朵去听?越是小鱼越是敏感,它们能察觉到水体中最细微的震动,并本能的躲开震动的来源。你没把那两个糊涂蛋打出血来吧?要是人血滴下去,鱼群是肯定会跑的。”渔翁挑挑眉毛,有些狐疑的看向身后倒在地上的两人,看起来对他们身上时会否会有出血性伤口十分担忧。
“这也会吓到鱼,那也会吓到鱼,好像那鱼平时生活在多稳定的环境里一样。它们本来就是食腐而生,要是什么都怕,干脆通通饿死算了。”说话的是凯拉斯,猫妖精对不能穿靴子十分不满,因为这里的甲板踩上去总有一种黏哒哒的感觉,让只能光脚走路的生物十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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