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大门在吱呀声中打开,露出里面的影壁墙,女剑士和她的猫小心的走入院落中,脸上带着没法隐藏的紧张。让阿塔单独行动是危险的,所以起司特意用沾了血的针线在她的外袍上绣了几个花纹,或者也可以说是符咒。这些符咒的效用仅仅是让人觉得穿戴者不起眼,但有的时候还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尤其阿塔特意在衣服里垫上了一些布片,让她的身体曲线看起来更接近男性之后。
当然,这样简单的变装还不足以瞒过刺客的眼睛,真正让阿塔能安全抵达此处的,是跟随在她身边,暗中护卫并除掉了那些想要发出消息的探子的凯拉斯。毕竟与女剑士相比,没人会在意一只黑猫。
“来中堂见我。”声音从无形之处传来,不是那种喊叫的大吼,而是仿佛就有一个人在耳边低诉。这并非魔法,因为这里的主人亦非巫师,他是个隐士,或者也可以称其为石雕匠人。石中圣,这肯定不是个名字,可诨号,有的时候比父母赐予的姓名要真实。因为姓名是给的,名号却是挣来的。
一人一猫绕过石墙,来到院子中,他们理所当然的被那些陈列在此处的石像所惊吓。哪怕是在白天,这些沉默的雕刻也像是随时会跃起的模样,而这全都归功于雕刻它们的人卓越的手艺与倾注其中的心血。
妖精常被描述成与艺术有关的存在,许多妖精在传说里具有赐予常人灵感与创作能力的神奇力量。这其实不是很准确,艺术的表现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内在的动能,也就是作为死物的艺术品焕发的异于常物的生命力,妖精只是对此敏感而已。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对起司他们来说只是精美的石雕,却可以让阿塔他们震惊许久,猫妖精和半妖精都能通过他们独特的感官察觉到这些作品不仅仅是改变了形状的石头而已,它们的内里有某种东西被唤醒了,因此才会有那么一瞬间让观看者以为它们实际上是有生命的个体。
震惊,终会平复。两人穿过石像让出的道路,走向院落尽头的主屋,就像院门一样,屋子的屋门也是打开的。踏上房前的台阶,屋子里是一尊活灵活现的狐狸雕像,一位老人正手持石雕工具,敲打着雕像上不够完美的细节。
其实石雕不会太过精细,因为它们是要放在室外让风吹雨打的东西,过于细密的纹路在经过冲刷后不需要多久就会失去原貌。而这种事,作为石雕师的老人又岂会不知,他所修饰的细节,不仅仅限于角落里的东西。
“你们先坐,这边就快完工了。”石老看也不看进入房间的两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就继续投入在他的雕刻里。凯拉斯和阿塔对视了一眼,他们倒是不着急,问题是,这房间里看起来哪里有可以坐的地方?就连上次起司来时做过的蒲团和那把唯一的椅子,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偌大的房间里空的厉害,只有几根柱子标志着这里不是室外。
无奈,阿塔只能选择靠着柱子坐到地上,她身上的箭伤尚未痊愈,能减少活动尽量还是要减少。
“叮当,叮当”岩石与金属碰撞发出的声音本来应该是很尖锐的,两种坚硬的物质被强硬的撮合在一起肯定难以温柔。但在这空荡的厅堂中,石雕的声音却显得没有那般刺耳,反倒暗含着某种微妙的节奏。阿塔靠在柱子上,精神从紧张到放松,最后听着那些敲击声,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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