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茶杯下的瓷碟在不经意时有了裂痕,裂痕蔓延成细小的破口,划伤了从它边缘而过的手指。殷红的血顺着指肚留下,只有一滴,如红宝石般美丽。
“在有些地方,这象征着厄运,比如亲人正在遭受苦难。你应该小心些,现在的你太心不在焉了。”
爱丽丝收走了那组割伤了女剑士的茶具,然后将餐巾递给她用来包住伤口。后者确实没有了平日那种活力,现在的阿塔像是被巫术抽走了魂魄般做什么事都慢上半拍,甚至那条餐巾在她手里停了两秒,她才意识到要干什么。
“我没有心不在焉,我只是…”她说到这里,嘴还张着,可眼神已经飘忽了。女猎手叹了口气,伸手将无意识下坠的下巴合上,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好了,不用想这么多。他们就是喜欢把问题复杂化,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落到网里去。我们不是谁的提线木偶。”
女猎手坐到她身边,试图安慰阿塔。在爱丽斯看来,阿塔会这样完全是因为刚刚起司突然扔给了她一个巨大的责任,这份责任就像吸满水的棉衣,太沉重了。
阿塔没有回应劝解,她的目光仍然看向遥远的地方,直到爱丽丝的手放到她肩膀上,她才恍然说道,“我只是有些头昏,可能是伤口的原因。”
很显然,两人的对话根本不在一个时间线上。爱丽丝的表情逐渐变成了无奈,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阿塔也听不进去,与其如此,不如让她自己静静,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就在外面。”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阿塔,女剑士独自一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那套割伤了她的茶杯和杯碟。她现在在想什么?她现在还能想什么?她到底是谁,由谁而生,又由谁养大,谁来给她教导,谁来伴她坎坷…
失魂落魄的女人无意识的看向四周,目光没有焦距,直到她看到了桌子上的茶杯里。茶杯里的茶没被碰过,平静的水面在微微的震动中晃出细微的涟漪。奔流就是这样一座城市,建立在流水之上的它没有一刻彻底平静,整座城市里的一切都在跟着水流晃动。
水面上的涟漪在某一刻化为了图像,图像中是一片白桦林,一只穿衣服持剑的黑猫在和某种看起来具有蜂类特征的对手战斗。阿塔的意识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她怎会认不出图像中的黑猫就是凯拉斯?
当那蜂类怪物的螯钳刺入猫妖精的肩膀,她甚至一度想要钻进茶杯里去帮忙。但她很快明白自己现在离图像中的人很远,虽然她能看到他,她的任何思绪或言语都没法传达到他的身边。而这,显然是反常的。里面若没有魔法的影子是无人相信的。
问题是,要是这是魔法,为什么灰袍现在还在楼下与其他人交谈,还是说,这景象就是起司故意弄出来给阿塔看的呢?可要是他有这个能力,去找凯拉斯的时候他们就不必这么费劲了。这说不通啊。
阿塔的眉头轻轻蹙起,她能感觉到眼下的状况非常诡异,却一时之间想不到一个办法,尤其是画面中的凯拉斯看起来还陷入了苦战。这会是真的吗?在她在这里失魂落魄的时候,凯拉斯正在不知道哪片白桦林里和不知来历的敌人进行着殊死搏斗。而他是为了自己才去的。
“如果你继续这么看着,他可能会死在野妖精手里。”声音,非常熟悉,非常怀念。从无处中来,传入阿塔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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