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可能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客观,或者说,人无法做到真正的客观。自神话时代开始,人们不断的在赋予它物意义,神圣的山,神圣的湖,神圣的树,这些事物成为了某种有别于寻常它物的存在。后来神话褪去,人们开始自封理智,可每个人都在做着与先祖一样的事,给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赋予回忆,给某个人赋予美化,给某件事赋予感动。
脱离了这些,人不能存活,脱离了这些,人无法认知。所以我恐怕人没法客观的去看待一件事物,不管是谁。
前一秒,在黑暗中去寻找受困的妖精是件危险和让人不安的事情,后一秒,凯拉斯的出现打消了阿塔所有的顾虑。任务,没有改变,她的计划也没有。
可一切都不同了,仅仅因为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声音。危险的任务可以变得不再那么绝望,只因为凯拉斯用那副仿佛永远也不会对世界感到满意的表情看向她。
如果当时没有去苍狮,没有见到灰袍,没有经历这场漫长的旅途,或许她的记忆都会是苦涩的吧。哪怕是找到了亲生父母,一切就能圆满了吗?
甚至她一直追寻的亲人,是否也是被赋予了意义的某种目标,当她走近就会发现不论是山还是湖,其实都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曾经的阿塔不敢去想这些,现在的她却可以坦然面对,甚至就算寻亲失败或不被父母承认,她也已经可以接受了。
因为她早已不是两手空空,在追寻的路上,她收获了许多。
心理负担减轻的女剑士动作也跟着轻盈起来,即便是凯拉斯,在同等体型的情况下恐怕也不会做的比她更好。一人一猫,一前一后,在篱笆和建筑的遮掩下从草坪的边缘绕过大批浑然不觉的法师。
他们照亮黑暗的火把和提灯反而使得自己注意不到光亮之外的黑暗,那种照明更像是制造了一片区域,区分了注意力的界线,对光线照亮不了的地方便不再投入过多的注意。可危险往往来自于焦点之外,眼前的光亮虽让人安心,但同时变的盲目,盲目于狭窄的光亮。
“绕过草坪不难,只要你不主动攻击光亮里的法师,他们不会深究黑暗里涌动的影子。这些植物和土地作为他们的试验场已经太久,有些事已经变的无法深究,恐怕他们自己也不能确定有多少存在在这里游荡。”
凯拉斯在出发前说的话并不全是讽刺,就像他们曾经遇到过的人造树妖一样,这片空间里确实有着很多被魔法浸染的生灵。不说别的,这里的灌木和草皮种类就显现出不同的特质,整个生命学派区域内的动植物系统和山上的其它任何地方都不相同。
“问题是我们如何进入他们的建筑而不被发现。我和灰袍曾经深入过那些石头房子深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乱走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这些法师将自己的住所改造成了迷宫,我很怀疑他们会不会再铺设陷阱。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有精灵犬。”
精灵犬,妖精的克星,经德鲁伊改造和驯养而生的怪兽。阿塔虽然只是半妖精,可同样在那些大狗的狩猎范围之内,历史上就有过人类用精灵犬甄别妖精和人类杂居严重区域内居民血统的先例。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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