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捂着肩头在前行走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怜,她的伤口还在渗血,但当事人看起来并不着急处理。结合她之前曾经申请过治疗药膏的试验,或许这点皮肉上的伤痕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可是疼痛呢?人总是难以忍受疼痛的。
人的身体演化出了痛觉神经来提醒大脑身体受到的伤害,可偏偏那神经带来的反馈总是过于激烈,强烈的疼痛不仅能让人的大脑暂时停止工作,甚至还能导致呼吸系统的痉挛进而缺氧死亡,活活痛死,并不只是单纯的形容。
能够被忍受的疼痛是不存在的,只有因为更要紧的事而在无法忍受中继续的人,从来没有谁对痛觉迟钝,因为痛觉的出现就是敏锐的。
以此来说,这个女法师的行为多少有些不正常,她的肩头在流血,即便魔剑的刃口再锋利,现在她也应该感受到疼痛了才对。但她走起路来不仅不慢,还很平稳。
“我好心提醒一下,妖精的武器上经常会淬毒。有的时候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无意的。据我所知,在妖精界经常被用来擦拭武器的某种果实,对人类来说是能影响血液造成大规模坏死的可怕毒药。你挨的那一剑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连我也说不清。”
凯拉斯这是在用诈术。他说的倒也不完全是谎话,一些妖精界用作其它用途的膏药或油脂在人类世界确实能变成毒药,可那些东西早就被妖精们筛选了出来,况且阿塔也不是在用妖精界的事物保养自己的武器。
但他还是这么说了,因为他很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倒不是出于恶趣味,经验告诉猫妖精,反常背后隐藏着不确定,不确定会带来危险,而且是无法防备的危险。
凯特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她回过头看向两人,在得到了沉默的允许后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借助着火把的光亮撕开受伤处的衣服。已经有些粘连的血和布片让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一旁看着的阿塔也感到了淡淡的愧疚,毕竟那个伤口是她留下的。
可作为战士的经历让女剑士很快压下了这种感觉,他们分属两个阵营,立场对立,在几分钟之前还刀兵相向,起司说过绝对不要期盼法师的仁慈,因为用法术杀人往往简单的多,对杀人者的心理压力也小得多。
“嗅,嗅。”
女法师闻了闻自己的伤口,又舔了一下渗出的血液。她从腰带上摘下一个小瓶子,倒出一枚药丸,含入口中,几秒后吐在掌心,用手指捻开变成药泥。
最后才将这些粘稠的浓绿色膏药涂抹在伤口上。清新的草药味和通常药膏的那种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印象大相径庭,如果德鲁伊们身上的味道也能这样好闻,那他们可能就不至于被人们当成是怪物或野蛮的毛人。
而且,这股味道也有掩盖成分的用意在内,凯拉斯竟然闻不出那药膏里究竟含有什么成分。
“抱歉,我的感觉有些迟钝。魔法实验的代价,我对肢体上的反馈很慢,痛觉和其它感觉都是如此。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但妖精实验和我以及那几个废物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恰好在这个实验楼里的另外一个项目组,如果你们要寻仇的话,希望你们找对对象。”
凯特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没有刚才有攻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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