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不管是对阿塔还是唐恩,凯拉斯的剑和他的果决与狠辣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远远的超出了。
没人能想到这只老猫仅仅靠着一个微不足道的破绽就用只剩下一半的残剑刺瞎了被妖精王之盾保护之人的一只眼睛,因为那意味着,他或许也能这么在妖精王身上来上一下。
可仔细想想,这奇怪吗?作为妖精王庭的首席剑客,若说凯拉斯只是个精于剑术的花架子,恐怕没有任何人相信,因为那些相信这些而狂妄的找年轻的猫妖精对决的家伙多半已不在人世。
妖精王庭是个肮脏的地方,任何在其中供职的人都会这么说,在光鲜的外表下,是无止境的阴谋,算计,谋杀和暗算,贤明的君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扼制这些情况的发生,但大部分时候,君主们本身也会被旋涡吞没。
虽然妖精们相信他们的王和配偶是相爱的,相亲的,如一人般互补的,但王庭的近侍们却会对此保持沉默,他们确实不会相互谋杀,但这不妨碍他们通过杀死对方身边的亲信来增强自己的影响力。而凯拉斯,就是当代妖精王的亲信,不管他愿不愿意。
阿塔突然意识到,虽然她找回了和凯拉斯长大的记忆,但这其实并不意味着她了解猫妖精,毕竟和抚养她的这些年月相比,凯拉斯有更长的时间是她所不知道的。
在那些时间里,凯拉斯做过什么,她鲜少有所耳闻。但一个能保持宫廷首席剑客头衔如此之久的人,绝不会是个出手犹豫之辈,他比她想象的还要致命。
“杀了他,快。”
见阿塔没有反应,猫妖精重新将话又说了一遍。他很清楚,现在是唐恩最脆弱的时候,失去眼睛的疼痛和恐慌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息的,而在平息之前,二者都可能会化为仇恨和愤怒。
因此可供利用的时机,其实不多。如果可以的话,凯拉斯会亲自完成最后的工作,但奈何他的沙之剑并不足以刺穿那身铠甲,用剩余的沙子刺瞎对方的眼睛,已经是极限,再想进一步扩大战果,必须要用能够和王之盾正面对抗的武器。
弗拉克拉格,理论上来说,这柄剑是可能斩杀唐恩的,因为盾牌再坚固,被绕过了也会无用,而现在的唐恩浑身都是破绽,足以让阿塔找到绕过坚甲的机会。
“是。”
被第二次提醒的女剑士终于从那一刺中回过神来,她匆忙的迈开脚步,手里的魔剑再次朝着那不可接触的对手而去。
几乎是出于直觉,有过两次经验的阿塔没有再徒劳的用武器攻击对方的铠甲试图将其击破,她冲到唐恩身侧,手臂和小腿同时找上对方的相同部位,利用惯性和体重在错身的刹那化为沉重的铅锤破坏了对手的平衡。
着甲的猎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就朝后倾倒,在他的后脑落地之前,吞吐着死亡的剑刃就以高悬在其面门之上。
“嘣!”
狂风将阿塔身上的衣服朝着上方吹动,那种斥力在她将剑刃送进对手头盔,斩断那些保护着面部的栅格时再度爆发。
可或许是因为栅格的构造和整体甲片相比脆弱了不少,也或许是因为铠甲里的人仍然处于慌乱之中,这次的斥力虽然强,但不足以再将女剑士整个人推开。
“滋滋!”
剑刃在碰触头盔的罩面时迸发出火花,在切入栅格中时绽放出火光,弗拉克拉格冰冷的锋刃因为金属之间的摩擦而变热,以至于当它将唐恩的鼻梁骨横向切断时他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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