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力量是不可依赖的,这不是危言耸听。
正常经验中不论是法术还是武艺又或是与其他存在所签订的契约盟约之类,都是受到人自身使用与限制的,这种受控制不一定只是受到意识的控制,同样可能是受到潜意识或身体的控制,例如醉了之后才能施展拳法的武者,昏迷之后身体依然能够作战的士兵,重伤之际能够爆发出可怖力量的法师。
但邪神的赐福或者说诅咒并非如此,邪神的力量来自世界之外,它既无法也无意受到这个世界内生灵的控制。
如果要比喻邪教徒所拥有的力量与其自身的关系的话,那更像是寄生虫与宿主的关系,一些寄生生物确实会为了方便自己的生存为宿主提供一些便利,但这种便利并不会更改寄生的事实,更加不会将寄生变为共生。
寄生的本质是吞噬宿主的生命力用以维持自己的生存,更有甚者是掠夺宿主的生命以滋养自身,最终寄生物破壳而出,而它的宿主则化为干枯的碎块。
这就是邪神之力的本质,每个邪教徒在激活他们体内的力量时都避不开自残或其他可怕的仪式,目的就是刺激。
刺激体内的寄生物,让它们以为宿主面临着濒死的危机,于是为了自己的存活现身提供帮助,这里面看不到丝毫宿主自身的意志,他们是寄生物的傀儡,是崇拜之物的子嗣生长的温床,而对这一切或是浑然不觉,或是甘之如饴。而要去除一名邪教徒,尤其是像现在这个身上出现了献祭痕迹的邪教徒的力量,就不得不面对他体内亵渎神力的化身。
起司所做的正是如此,他用毒削弱了对方的体力,如果邪灵不发动反击,等待它的就只有被去除的命运。
“咕噜!”
脓水,从法师身上的破洞里溢出,粘稠,黄绿色,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怀内特夫人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感到恶心和鄙夷。接着,那些伤口表面的脓液开始凝固,化为同样颜色的薄膜,薄膜里的液体在滚动着,不时带出一抹血色。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不是感到恐惧转身逃离,就是升起愤怒将其破坏,但这两种选择都无法真正消除邪神的诅咒,那些脓水是邪神之力化形的中间产物,换言之,它们是高浓度的邪神毒液,如果鲁莽的将其破坏任其四溅,后果可想而知。
“接下来我建议您站远一些,这盏灯可以保护您的安全。”起司说着,将黎明之息用单手抛给女法师,他知道对方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接住提灯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怀内特女士轻松的就接住了重量堪比单手剑的提灯,在略微惊讶了一下起司平时把这么重的东西挂在腰上之后便明白了使用它的方法。
随着晨曦之光从灯罩中亮起,房间的一角成为了相对安全的区域,“精妙的魔法造物,这应该就是矮人所谓的杰作了。不过把它借给我,你怎么办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往常灰袍施法,最常借助的媒介就是黎明之息,那盏提灯不仅可以作为照明工具和近身武器,同时也在起司手中成为过数种法术的起点。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起司,已经有了其它的施法手段,只见灰袍将手里的炼金骰子在地上一划,分解的力量便使得石砖化为许多元素组成的小坑,里面或是水,或是某些矿物,甚至还有少量的黄金,“我用这个就好。不,应该说现阶段它就是最适合我的法术媒介。”
起司的法术本就来自许多派系,因为他自己所研究的禁忌之法代价太大,对周遭的环境也影响深重,因此并不适合用来进行应付大部分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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