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讨厌梦境法术,准确的说,他讨厌这种可以轻易进入自己意识而自己却无法防范的法术。面对那些梦行者,灰袍曾经简单粗暴的让自己不再做梦,或者有意识的掐灭自己睡梦的源头。
这方法一度十分有效,直到他遇到更高等级的梦行者,起司这才明白,梦境是不论你是否做梦都存在的,它的联系和魔力与空气一样充斥于世界之中,只要还是会做梦的生物,就不能说自己不会受到梦行者的影响。这让他在无奈之余,也接受了梦境是自己必须接触的一部分的事实。
睡眠,从来不会是困扰起司的问题,他的问题只有睡的太少,很少睡不着。在溪谷的时候,爱尔莎就常说起司将来恐怕没法活的很久,因为他已经把清醒的时间都用的差不多了。
这当然是一种调侃,掌握奥秘的法师们都或多或少的会有比常人更加悠长的自然寿命,只不过这一过程可能会伴随着魔法带来的异化。
梦,很微妙。有的时候你能感觉到眼前场景的不真实从而辨别出梦的轮廓,有时又不能。许多传说中的先知都会在梦中经历一些情景,那些情景十分真切,而且它们并非是未来的景象,更接近过去的回响。
在往日的余音中,他们仿佛走上了另外一种可能的道路,那道路或许是好的,或许是坏的,梦中人无法分别,直到梦醒时才或是遗憾或是庆幸的从床上起身。这可看作是施法者与梦境自然产生联系的表现,你无法真正逃离梦境,就像不能停止呼吸。
起司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仍旧是怀内特女士的实验室,女士本人正趴在不远处的书桌上,脊背微微起伏着。成功了吗?失败了吗?灰袍无法肯定,他很确定自己刚才睡着了,但不确定眼前的状况是在梦中,还是两人因为太过劳累没能完成施法,只是单纯的昏睡了过去。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起司都打算先打开实验室的门看看外面的情况。通常来说,梦境最开始的画面是最真实的,就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头,一段歌曲的第一音,将人引入其中之后才会慢慢展现自己真正的模样。
研究室的门比记忆中重了一点,可能是因为刚刚睡醒,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起司朝着门外看去,外面的走廊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只要找到一扇窗户就能确认他们两个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梦中。脚,踏出房间的范畴,淡淡的寒气顺着衣服的缝隙附着在皮肤上,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天黑了吗?”将冷气归于夜晚,再加上城市正在上升,也就合理了。起司完全走出房间,不过没有关上房门,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自己应该那么做。
虽然不是修建在山体内,妖精研究所的窗子数量其实也不多,魔法很多时候都需要房间相对密闭,或只有单一的入出口。倒不是说只有这样法术才能进行,而是更多的通道就意味着更多的风险。
以人体为例,许多法术中都有延伸自己感官的记载,这种延伸往往是从耳目、口鼻中展开的,这是因为对于相对封闭的人体来说,耳目口鼻就是连通房间与外界的窗子和门扉,因此当体内的某些事务要暂时脱离身体的限制时,就需要经过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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