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威准备要把罐子里的血味粉末涂到了自己身上,为了确保在水下的行动不受影响,也为了让粉末粘连的效果最好,半恶魔选择脱掉上身的衣物,露出肌肉群发达的不正常的躯体。起司亲自手持毛刷为他涂抹这些刺激性物质,尤尼和蜘蛛们在旁边安静的围观。
当毛刷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纹路,这仿佛不是某种准备,更类似神秘的仪式。灰袍没有选择大范围的使用涂料,那并不能最大程度发挥它的效果,更好的选择是顺着人体在运动时主要的发热部位进行涂抹,但同时也要考虑这会对聘威带来的负面影响。
总之,当罐子里的涂料用尽时,半恶魔身上已经有了一层玄奥的红色花纹。
完成涂抹的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血腥味不会让恶魔感到不适,相反,它是最佳的强心剂。如果让恶魔们投票选择什么样的味道最能代表生命,那这就是它们的答桉。
聘威站起身,准备迎接灰袍在下水前最后的祝福。起司默默的拿出一根水草,将其缠到自己的左手大拇指上,接着用针刺破手指,将一滴血点在聘威的胸口正中,气管和肺部交汇的位置。
“我记得您说过,血很宝贵。”
排除紧急情况,起司直接用自己的血来施法确实不多见,他也不止一次的向尤尼强调过这一点。聘威在两个法师身边,对这些哪怕不是故意也听到了不少,因而难免感慨。
“同类物质在施法时更容易相互叠加,虽说这些粉末不是真的血,它们的象征却是一样的。何况是我将你送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你的性命我不在乎,却去在乎这一滴血,未免说不过去。”
灰袍的手指上已经没有了伤口,他说只用一滴血,就确实只流出了一滴血。那滴红色的液体一按到聘威的皮肤上,就和那些粉末融合在了一起,半恶魔只觉得那些自己身上的纹路中有一股力量在隐隐发热。
半恶魔点点头,向湖面走去。他三两步踏上基柱,尝试着踩在蛛丝上。结果多少有些出乎意料,那脚面宽的蛛丝没有想象中飘忽,更没有想象中粘稠。
蜘蛛们的编织技艺让它们可以自由掌握自己蛛丝的特性,不论是强度还是粘性都能手到擒来,这次的渔网经过歌德的考量,韧性的重要性要远大于粘性,他们需要的是一张可以承受蠕虫剧烈挣扎的网,权衡之下干脆放弃了其他方面。
走在脚掌宽的丝线上,对常人来说可能必须保持小心,受过平衡训练的人就已经能走的很快,至于聘威则完全是如履平地。他很快就走到了湖面中间,渔网的边缘,安静的凝视着水面。
今天的风不大,水面很是平静。秋日的水层上下沉淀,显得上层十分清澈,可再往下看,却难以再望到湖底。要跳进这样的水体是需要勇气的,不过勇气对于聘威来说一直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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