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的话,冲散了见到展晓白的喜悦。如此说来,自己不得不重拾老本行,不得不再次每天加班,时不时出差,看着数据睡,枕着报告醒。刚毕业那会,精力充沛,再苦再累也不觉得辛苦。这会悠哉哉生活了好几年,不知还能不能吃得消。
落遇往嘴里扔了颗葡萄,半天才吐出皮和籽,心事重重。
“落遇,你有心事?”展晓白问。
他的声音,把落遇拉回到现实。客厅里闹哄哄,落霄燕、李申、林吉安、展越在打牌。展晓白原来站在林吉安背后看牌,这会过来,在落遇旁边坐下。
沙发的凹陷,让落遇的身子往展晓白那倾了倾,差点碰到展晓白的肩膀。落遇心虚,赶紧挪了挪身子坐直,说:“公司有人事调动,想让我去做老本行。”
“那挺好啊。过了注会去做行政,多可惜啊。”展晓白说。
听了展晓白的话,落遇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呵呵笑着,说:“我呀,懒散了好多年了,刚才正担心身心吃不消呢。”
“怎么会呢,你还这么年轻,适应几天就好了。”展晓白安慰说。
“也对。你吃葡萄吗?”落遇问。
展晓白摇头。他看了眼落遇,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落遇疑惑道。认识这么久,展晓白很少这么主动过来搭讪。
展晓白笑得有些尴尬,说:“是这样。吉安想去我家看看。你也知道,从越阳市到我们那要倒好几次车。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是吉安——我想问问,你回家的时候,能不能顺带捎上我们。”
落遇一愣,没想到展晓白会这么说。
展晓白见落遇没有回应,红着脸解释说:“本来想让燕子捎的,可是他们要去李申家过年,补办酒席。”
“哦,哦,”落遇回过神来,赶紧说,“行啊,有人跟我作伴,我还巴不得呢。你们几号放假?”
“腊月二十八。”
落遇掏出手机查了查,说:“2月16号,跟我们同一天……”
“我想去多买些东西……17号一大早回,你看行不?”
“没问题。”
“谢谢你啦。你可帮了我大忙。”展晓白感激道。就差紧紧握着落遇的手了。
“看你说的,举手之劳而已。咱可是老同学了,这点忙算什么。”落遇被展晓白那感激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晓白,你们在聊什么呢?”展越突然大声问。
“年底回家不好买车票,我在求捎呢。”展晓白笑着说。
“可以啊,都懂得充分利用资源了。落遇,能送到家门口吗?”展越说。
“可以啊,只要你自己认得路。”落遇笑着说。
“你们几号回?记得提前一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给你们解闷。”展越说。
“展越,你的脸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了啊。打牌认真点!”落霄燕踢了他一脚,说。
展越夸张地惨叫一声,抓牌去了。
落遇跟展晓白两人坐了会。展晓白怡然自得地吃着葡萄,落遇却越坐越拘谨。她想了想,找了个话题:“哎,你上次不是说,买房了再考虑结婚吗,怎么?”
展晓白的表情变得柔和,笑眯眯说:“我跟她谈了。她说,她能体谅我。她说,等她三十岁了,我们再结婚好了。那时候,我应该能攒够钱结婚了。”
落遇皱眉,说:“她今年多大了?”
“24岁。”展晓白回答。
“那等她三十岁,你都三十六岁了!”落遇叫道。
“三十六岁结婚又不晚。我有个同事,四十岁才结婚,四十一岁就有了孩子。如今一家三口可幸福了。”展晓白说。
落遇沉默了会,说:“我这几年,手头攒了有小十万。你要是想提前买房,手头紧的话,可以来我这拿,应应急。”
展晓白听了落遇的话,也沉默了会。他站起身,把手放在落遇的肩上,说:“谢了,老同学!你要是有需要,也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话,他又去林吉安那看牌了。
落遇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展晓白碰过的肩。冬天穿得厚,连展晓白的一丝热量都感受不到。落遇却觉得自己的肩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是邵炎的。
“干嘛?”落遇心情很好,说话声中都带着笑意。
“你在哪?”邵炎的声音中透着紧张。
“……你在我那?”
“……嗯。”
“我在展晓白这。”
“哦,”邵炎松了口气,说,“那我现在过来找你。他们打牌居然不叫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在我那等着,我现在就过来。”落遇说。
她挂了电话,站起身说:“你们玩,我先撤了。”
“这么早就回去啊?”展越问。
“不懂了吧,落遇刚才可是接了个电话哦——”落霄燕笑嘻嘻说。
“失策失策,应该把邵炎也叫来。那家伙逢赌必输,可以给我们发福利。”李申说。
落遇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把手机装大衣兜里,戴上手套,说:“走了。祝大伙双蛋快乐!”
“同乐同乐!”大家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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