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汀州的情绪更加激动,端起茶盏,喝了几口,稳了稳心神,再次抬眼看向夙辰,目光却像是穿过了夙辰,不知落在了何方。
“他的母亲,叫林早,我们是高中同学,她是转校生,转到我们班时,班上只有我身边一个空座,于是,她就成了我的同桌。
她是文静内秀的女孩儿,人漂亮,家境好,成绩也好,却不骄傲,待人宽厚亲切,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交朋友。
那时的我,年少轻狂,有很多毛病,她坐在我身边,看的最清楚,我总觉得,她就像一个放大镜,把我身上的缺点照的清清楚楚,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却唯独我,始终排斥她、针对她。
她性子很好,不管我怎么对她,她都不着急,也不和我吵架,后来,我们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再次成了同学。
大概是在一起久了,虽然我不喜欢她,却潜意识里,把她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不管是喝酒,还是K歌,都喜欢带她一起。
她很斯文,文静,并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可是每次只要我约她,不管是哪里,她都一定去。
去了之后,她就静静坐在角落里看着我们。
有一次,我一个朋友说,她喜欢我,我不屑一顾,我身上所有的缺点她都知道,她怎么可能喜欢我?
而我,我也不会喜欢她,同桌三年,同学六年,我们之间太熟悉了,熟悉的我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恋爱的激情。
大学毕业后,家里安排我相亲,我没想到,相亲对象居然是她,我反应很强烈,当场拂袖而去,回到家中,我的父母却勒令我必须娶她。
我父母说,她是个好女孩儿,出身名门,温柔贤淑,最重要的是,当时我家的企业在经济危机中遭受重创,如果与她联姻,就能针拯救我家的公司。
我对她,更加厌恶、反感。
我是个男人,不能出卖自己的婚姻,换取荣华富贵。
我喝醉了酒,找到她,指责辱骂。
她依旧逆来顺受,第二天,主动到我家,与我父母说,她和我,不合适,我们只能做朋友。
她那样文雅恬静,宠辱不惊,更加让我抬不起头,那天我明明就站在楼梯拐角处,听她轻声细语的陪我父母说话,我却始终没有下楼。
再后来,我终于遇到一个让我喜爱的女孩儿,她就像焰火,让我觉得惊艳,燃起我身体里所有的热情。
我恋爱了,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激情。
我给她买礼物、唱歌、甚至亲自下厨给她做饭菜,宠的她如珠如宝。
一切很完美,我过着自以为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天从欢乐中醒来,又在欢乐中睡去。
我以为,我一定会娶她,疼爱她一辈子,而她,会是贤妻良母,为我相夫教子。
哪知道,我家中的企业,再次面临危机,随时面临破产的可能,与此同时,一个比我更有钱的公子哥,开始强势追求她,她变心了……”
说到这里,夙汀州像是陷入了痛苦的悔意,侧了侧头,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撞见她与那位公子哥亲热的时候,我痛苦的像是整个世界都毁灭了,我借酒消愁,醉的不成人样,鬼使神差的,跑去了她租住的公寓。”
他收回目光,握住身边女子的手,目光中的神色,又痛又悔。
“那时的她,父亲刚刚去世,嫂子怕她争夺家产,扣了她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她赶出了家中。
她生性淡泊恬静,不争不抢,习惯了逆来顺受,她不愿意因为钱财的事,搅得她哥哥夫妻不和,自己在公司旁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艰难度日。
我一身酒气的敲开她的门,抱着她,又哭又笑,她收留了我,那一晚……我们发生了关系。
“此后半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就像一对已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每天一起吃饭睡觉,日子过的平淡如水。”
“她陪我度过了我最艰难的时候,半年之后,我家的公司渐渐有了起色,我的前女友……又回来了……”
温雨瓷讶然,忍不住插口,“你又和你前女友和好了?”
“对,”夙汀州苦涩的笑,“那时的我,真是鬼迷心窍,和她摊牌,对她说,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她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带着她的东西,离开了那座城市。”
温雨瓷忍不住轻轻一声呵笑,“还真是渣呢!”
“是,”她声音虽低,夙汀州却听到了,神色愈加羞惭,“那时年轻,只顾着自己,从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前女友离开我时,我对她感情正浓,人们常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愿意主动回到我身边,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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