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拥有的力量是如何而来,只晓得当时她聚灵于掌心,画勾为线,而后那刻印在雀舌罗汉松身上便出现了一个玄秘印记,仿佛是开启某种神秘大门的密匙,串联起乐超与罗汉松之间的命运,顺便也将乐超身上的死气一驱而散。看似轻松便解决了这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付出代价。自打池易送走乐超等人后,她便整个人浑浑噩噩,全身虚软地晕倒在山顶,醒来,已是次日。
口袋里嗡嗡作响的手机将她从沉眠中唤醒。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池易微睁的眼睛里透着迷茫,神色里也是遮掩不住的虚弱病态。不悦地抿了抿苍白脱皮的双唇,她撑起酸痛的身体,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外表破旧功能简单的老爷机,晃眼一看,是原身纠缠不休的舅妈。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美妙,池易干脆理都不理,把手机随便丢在一旁,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来。
昨天的行为让如今醒来的池易觉得有些莫名,她现在处于一种极其被动的境地,不知道自己知道什么,但是遇上了某个契机,许多记忆便如潮涌一般向她涌来,虽不至于湮没自己,却让池易多少不甘心。这种失控的状态,实在不是她所喜欢的。而且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自己随意所画的东西,就真的产生法器一般的效果。她很肯定自己这副身体在过去十多年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所以产生这个异变的原因,是龙骨化石?
池易垂首望了望空无一物的掌心,昨天莫名冒出的伤口还在,只是血液早已凝固,形成斑驳的痕迹嵌在莹白的手掌中。
她昨天用来刻画的龙骨化石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原主幼年不懂事那会儿在打古坞恐龙化石群遗址那儿捡的小块龙骨化石。要非说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原主是将这些化石和她爷爷最喜爱的那盆盆景剪下的枝叶放在一起的,另外藏了一些种子,算是原主的‘小宝库’。与其现在在这里空想,她还不如回家仔细验证结果,昨天,她算是一夜未归。
本来担心这副身体太虚弱,在野外睡了一晚上今天准得生病,却没料想到自己现在却还好好的,只是精神有些疲劳,没有半点感冒的影子,也让池易松了口气。
倒是那头,空间不大的农家小院里,此刻正站着几个脸色阴沉的男男女女。一个模样还算清秀的中年妇人此刻正十分不耐烦地播着电话,嘴里骂骂咧咧,生生折了几分秀丽风味。而瞧她的装束,很明显穿着一身价格不低却并不合身的裙装,颈间挂着重重的一条雕花金项链,指间更是带着几个金环。厚厚的一层粉底盖不住她脸上岁月留下的浮影,加上艳红的口红,一下便掉了几个档次。
这人便是之前和池易通过话的原身大伯母。
发现从昨天起便失联的池易至今没有回自己的电话,她细挑的眉毛一紧,而后尖锐的嗓音便从嘴巴里直直冲了出来,“那个小没良心的,估计挣了钱就不想再搭理我们这些亲人了,电话也不接。哼,也不看看当年如果不是我们,她哪有今天?真是忘恩负义,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
“行了,看样子她昨晚也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旁边,一位方脸素衣的中年男人接口说道。其实乍一看,这人有几分老实巴交、守本分的模样,但偶尔从他眼睛里闪过的精光和阴鸷,却让旁人不敢小瞧。
“难不成你还怕她有危险?得了吧,明明有屋子给她住,又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自己不回家,真要出事了难道怪我们?再说了,昨天可听村里那二狗子讲了,那小没良心的可从景区游客那里得了四十万,是四十万可不是几百块,依我看呐,那丫头准跑了,就是不想让我们占她便宜。”妇人面带怒气地愤愤说道。她觉得池易打小就被老爷子养着,虽然老爷子去世了,他们也没算亏待她,还把自家这个旧房子让给那丫头,结果没成想,这才刚挣了点钱,对方就跑路了,半点报恩的念头都没有,枉费她昨天还极有兴致地打电话想问个情况。
倒是旁边一个吊儿郎当的彩发青年一脸无精打采地蹲在地上吞云吐雾,脸上十分颓废,眼睛半眯不眯着,听着自家爸妈的对方极度不耐烦。
“还有完没完啊?我们大早上过来,守了个空屋一上午,结果人早就没了。我看呐,那丫头真是跑了不回来了。不是说了吗?昨天那丫头把盆景卖了就和一群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想想就知道结果。”青年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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