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郑昶难得有事儿没回来,因此没了黏糊糊男朋友纠缠的林岐,终于恢复了自己以前的作息时间,能大清早的坐在露天阳台上,开始吞吐天边的第一缕紫气,进行一日之晨的修炼了。
不过,就像林岐一开始所想的,就在他快要收功的时候,有不速之客来了。
林岐挑了挑眉,伸手抓住了一只纸鹤。
纸鹤振翅在他手掌心飞啊飞,嘴里吐出一句话来:“青阳山邰一门姚须子,为门中不肖子而来,还请道友拨冗一见。”
听完了,林岐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圈法力运转完毕,才捏一捏纸鹤,给了回音。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然后,他就把那纸鹤一抛,让它晃晃悠悠地给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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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须子站在别墅区前,一身很端肃的道袍,一把千年桃木剑背在身后,尤其显得仙风道骨,修为不凡。
在他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一个同样严肃打扮的中年道士、一个青年道士,不说多么英俊,但看起来都很似模似样,一副有底气的样子。
一行三人静静地在门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青年道士有些不忿:“这人的架子也太大了吧,师父你都投拜帖进去了,他半天没反应?”
中年道士说道:“三师弟,稍安勿躁,这回可是我们求人。”
青年道士不甘心:“以师父的地位,为什么要这么给面子?!”
中年道士叹了口气,内心带着些不怀好意地说道:“谁让二师弟这回……没办法,我们理亏啊,还要什么面子?”
青年道士皱眉:“二师兄也真是的,以前就算了,这回可是让师父都、都不得不亲自过来了,唉,才一开始就给了下马威,还不知道等会儿会怎么样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姚须子是心烦气躁。
他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是在挑拨?不过如果是以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听到了,也不会往心里去——谁让他就那么一个儿子呢?偏心一点正常,徒弟们的牢骚,他也理解,不斥责就是了。但这次就不同了,因为那个败家子的事,他可是足足丢了三分之一的地盘!三分之一啊!本来他在这帝都里就不是占地盘最大的,一下丢了这么多,真是伤筋动骨,难捱得很。哪怕他再偏着那孽畜,心里也跟油煎了似的,徒弟们的一句句话,更是让他难受极了。
深深呼吸后,姚须子到底还是冷静下来。
好在他也年纪一大把了,养气功夫到底还是不错的,调整一下心情后,他沉着脸说道:“进去以后,你们都少说话,多看,听到了吗?”
两个徒弟一听师父发怒了,就不敢再继续挑拨,齐齐闭嘴。
好嘛,就知道师父还是偏心。
不说、不说就是了……
这回又等了一小会儿,刚才放进去的纸鹤晃晃悠悠地又飞了出来,也没落在姚须子的手里,而是悬浮在他们的对面,就开口说话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声音有些悠远飘渺的味道,明明让他们听得很清楚,可感觉里就是分辨不出来这说话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年纪,是男是女。
姚须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分辨不出来的意思,那就是起码对方的实力不会比他低!
当然了,姚须子一早就想过了,他那个孽畜儿子再没用,那也是第一阶段真正入了道的天师,能把他抓住还这么占地盘,起码也要跟姚须子同在第二阶段的。只是姚须子想,自己属于名门,根基很稳固,想要在这方面压下对方一头——没错,哪怕是同一个阶段,法力也不同,不然那“大师兄”和“三师弟”都在第一阶段,又怎么会鄙视“老二”的本事差呢?但现在看来,姚须子的主意是打不了了,对方不仅境界跟他一样,真正的实力也不会比他差,那么如果真的谈崩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没办法,姚须子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谨慎,他有家业在那里,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孽子,跟人结下生死的仇敌!
这么想着,姚须子又嘱咐了两个徒弟几句。
两个徒弟见自家师父这么如临大敌,也把心态摆正……反正,等下不管师父怎么做,他们跟着做就是了。
很快,别墅区里面就走出了一个女人,她身穿一袭淡青色的襦裙,乌发披垂,有古典娴雅之美。她缓缓走到了门房处,拿出一张卡,跟里面的人对话,而那个人接了电话后,才对女人点了点头,并把那沉重的栅栏打开。
之后,娴雅女人走出来,朝姚须子三人裣衽一礼:“三位道长,先生已经在房中等待,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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