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沈三实在是个慢性子,他倒了杯茶,一口一口浅饮着,也没见身旁那两人都要急跳脚了。
“诶呦!我的三爷哟!您倒是说句话啊!”等了许久也不见沈三发话,船家跺脚急道。
沈三抿完最后一口茶,才翘起个二郎腿,道:“剑无缺是谁?雪国第一剑啊。”
“然后呢?我当然知道少府主是雪国第一剑啊!”船家只觉沈三说了句废话!
沈三瞅了眼船家,白眼一翻,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所以不管是谁劫船,要倒霉的永远都不会是你们那个怪物一般的少府主,而只会是那个劫船之人…如果他一不小心被刺死了怎么办?”
“阿嚏!”老道人又是一个喷嚏打出,他嘟囔了骂了声:“这又是哪家的兔崽子在惦记着老道呢?!”
剑无缺则在一旁笑道:“怕是我那个师兄。”
“你那师兄?莫不是那个钱庄老板?”老道人顿生兴趣,问道。
剑无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道:“老爷子是从何时开始跟踪我的呢?”
“嘿,你猜?”老道人如同个顽童,喜笑颜开,因为他料准了剑无缺定然猜不中,而让一个小怪物吃瘪无疑是非常令人身心愉悦的一件事!
剑无缺想了片刻,回道:“进城时?”
老道人方想得瑟的嘴脸顿时一垮,如同一人在春风得意之时忽然摔了个狗吃屎,他耷拉着脑袋,小半会才从打击中缓了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言道:“武功高就算了,偏偏脑子还好使!你确定你不是哪个返老还童的老怪物?!”
老道人本是为调查夜郎之事才去的血城,可入城之后,他刚好看到了施展游鱼戏水步的剑无缺,如此手段自然吸引了自诩轻功不凡的他,于是他索性跟随一探,谁知便明白了夜郎的种种,歪打正着的本事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赶车人笑言安慰道:“道爷您可千万别不服,我们这少府主那可是出了名的人精!”
“少府主?什么府啊?!”老道人这是第二次听这个赶车人如此称呼剑无缺了,自然更是好奇,他捻着胡须,说道:“莫不是四季剑李凤梧的四季剑府?不…不对,你这小子的剑法上的变化倒是有四季剑那般随意,但其中的凶险迅利却更似血剑府的路子,不…还是不对!”
老道人一次次推测,又一次次自我推翻,最后他居然以指为剑独自比划了起来,而其中的一指一划正是先前剑无缺与他交手时的招式!
剑无缺听着身旁熟悉的指风,心中惊异非常,仅仅只是交手一次便能将对手的招式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不仅仅是这两个门派的剑法,还有”老道人的剑指一变再变,眉头数次皱起又松开,“不!与这几门剑法都无关!”
“的确与那些剑法无关。”剑无缺表示认同,言道。
老道人默默颔首,言道:“剑在极致之时,会囊括天下剑法的优点,但却又凌驾于这些优点。贫道先前是以为小友这门剑法是糅合了百家之长,实则不然!而是剑入极境,万剑如一。任何剑法走至终点时,都只会成为同一种剑法!”
“就像十年前剑崖榜首,就像西漠佛国的佛剑广怜!就像如今的月国第一剑!”老道人有些浑浊的眼此时澄清无比!他激动的抓住剑无缺的手,斩钉截铁的喊道:“快!拜贫道为师!贫道会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剑!不!千古第一剑!哈哈哈!千古第一剑是贫道的弟子!痛快!快拜贫道为师!快!”
自古通往脊背原只有一条路,其高其险为天下之最。这条路因太高被隐没于雾霭云间,被世人称为云间道,老道人激动的疯语在云间道回响,不时夹杂着吆喝与骡鸣铃响,倒是如同一台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让剑无缺难得不这么安静悠闲。
四人一骡一车在吵吵闹闹的数天行进之后,终于停在了惜无错湖畔。
湖畔有数个大小不一的斑驳佛塔,佛塔周围是一块块湖石垒砌而成的坟墓,足足十六座无碑的石堆簇拥着佛塔,左边有庄严的佛唱,右边有涤心的湖风,皆在指引着这些墓群走向无苦之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