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龙听见我这话,情绪有点激动,咳嗽了一下,眼圈都要红了,大黑在旁边破口大骂,说了声:“你个兔崽子尿性什么,还有脸哭,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给老子说,老子跺了他喂狗!”
唐龙嘴巴开合,但是最后说了声:“不,不清楚。”
大黑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时候外面的救火车响了起来,是过来拉人的了,我制止了大黑,说:“去外面把车叫过来,把兄弟们看好。”
就是唐龙受伤严重,其余那些小弟跟保安都是外伤,小妹基本上都在这吓破了胆子,这店,恐怕是跟之前那五个老板一样,开不下去了。
“狗……狗杂种……”我正想看着那些小弟往救护车上搬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有点胆怯又惊恐的声音,我知道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这么叫我的人是谁,回头一看,看见墙角里面那像是被暴风雨摧残之后的凌乱的小花一样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惶恐。
这眼神我见过,那次在狗窝把张晨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绝望,无助,孤立,无援,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个眼神,但是看见一向跋扈无理取闹的女孩变成了这样,心里不比见到那唐龙被打残好受。
似乎是想起来我跟她关系并不是太好,有些希冀的脸上那刚刚冒出来的兴奋慢慢的落了下去,那表情很丰富,能从她脸上清晰的捕捉到。
我什么话都没说,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说:“受伤了?”
左男男没吭声,但是听见我这话后,那眼泪扑打扑打的掉下来,就算是当时被席昊天弄走了,这小丫头也是一直被席昊天他们好吃好喝供着,哪里受过这种惊吓,之前都会有人保护,可是现在石头不在身边,估计是第一次自己面对这种情况,无依无靠,生死如浮萍。
我叹口气,看见左男男的手捂着自己的右腿,指缝里还有血迹,抓开她的手,一看,那像是羊脂一样的小腿上被刀割了一到口子,将近四五公分,皮肉都翻了起来。
我说声对不起,然后作势要抱起她来,可是那句对不起像是激起了她心里的怨恨和委屈一样,说:“对不起什么,你不就是想看着我死么,我要是死在这你就开心了是吧,还不用帮我找我妈了!”
我是不能理解她的思维,估计是只有左男男自己才知道现在自己在想什么。
我不管她,弯腰抱起她,在我怀里挣扎起来,嘴里还说:“我,我不用你可怜,不用!”说着那手还挣扎了起来,我没看她,继续说了声:“对不起!”
“谁用你可怜,我说过不用!你滚!”终于这又一声的对不起让她爆发了,那挣扎的手一下打在了我脸上火辣辣的,二哥冷着眼往这边看过来,我冲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抱着左男男往外走。
左男男这人刀子嘴,自己不知道怎么发疯打了我一巴掌之后,现在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嘴唇嗫嚅,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
新世界的保安跟大黑手下的那十多个兄弟全部负伤,除了唐龙现在有生命危险之外,那些人都是皮外伤,至于小妹,除了小兰之外都是惊吓过度。
现在这些人住院看病全都需要钱,我问小兰柜上还有多少钱,小兰哆哆嗦嗦的说还有三十万的流动资金,其他的都是按月打给老板的银行卡,我当时听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一直没想到新世界居然也会有这么多钱,不过现在一来,大家的医药费都够了。
至于精神补偿跟肉体补偿,这种事,谁干的我当然要找谁来赔。
我给何凡打了电话,报了警,何凡那边安几个值班警察过去还是能办到的,何凡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在那边叹口气说:“你自己小心点。”
何凡这边电话刚挂了,锥子就打过来,他直接说:“兄弟,你想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手底下刚刚投诚过来的几个兄弟们,被人打成那样了,我之前还跟他们说我吃什么他们吃什么,你说我要是不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我还有脸活着吗?”
锥子一开始确实怕我跟费四那边起冲突,但是这件事发生了,他知道我跟费四那边就不可能和解了,他说:“兄弟,老哥这边能打的不多,但是凑十几二十个不要命的还行,客气话也不说了,打电话,啥事哥都支持你。”
别看锥子平时阴阴阳阳,似乎是有点市侩,但是我知道这人对自己兄弟好着呢,也是不怕死的那种,他说这话绝对不是客套的,是准备动用自己的老底直接跟费四干了,要是干,这次绝对就是你死我活。
我在这边说了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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