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歌跟郝梦莹睡在一张床上,两人都是辗转反侧,冷清歌脑中很乱,想到家里的窘困,想到自己的理想,可她又绝不可能为了这些而出卖自己,人生实在纠结。
郝梦莹则不想睡觉,只等着众人都睡下,然后摸了那包钱趁夜离开。她现在犹豫的是,到底要不要戴上冷清歌一起呢。
终于,郝梦莹下定了主意,轻轻推了推还没有睡着的冷清歌,冷清歌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穿好衣服,跟我去拿了那个包,然后趁夜回你老家……”郝梦莹把准备半夜偷钱的勾当悄悄跟冷清歌说了下。
冷清歌吓了跳,赶紧说道:“难怪你刚才极力撺掇我跟那个穿中山装的男子,原来是看上人家的钱,我就说你怎么能相信他会帮我完成理想,平时你很少相信外人。不过我告诉你,你不要动歪念,要不然我会报警的。”
“我好心带你发财,你还想报警,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妹了。我跟你说,他们手里可是有人命的,你要是不跟着我干,留下来必死无疑。”郝梦莹威胁了起来。
冷清歌气的浑身发抖。“你知道他们杀了人,那你还把我往火坑里推,你刚才不阻止,还想撮合我跟那个中山装男子走。”
“胖子叫他五爷,他没有杀人。我看他气度不凡,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既然不想跟我一起,那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郝梦莹实在挡不住那一百万的诱惑,悄悄下床穿好了鞋,为了做事方便,她连衣服都没有脱。
冷清歌实在无奈,下床来拉她,被郝梦莹甩开。
“这种穷日子我过够了,我宁愿坐牢,我也要拿到这笔钱,否则我还不起高利贷,被人抓去做鸡比坐牢更惨。”郝梦莹想起这些年来的遭遇,心里万分难受,眼中泪光不断的闪烁。
“我们都很缺钱,但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情,高利贷永远也还不完,我带你回我们老家,我把我表哥介绍给你。”冷清歌非常认真,她希望郝梦莹能够悬崖勒马。
“你别再说你那个长得跟土豆似得表哥了,他一个当兵的,就算是当了军士长又如何,津贴还不够一套高档化妆品。我真的受够了,我想过好日子,不想再被那些王八蛋欺负,不想被他们摸了还要笑脸相迎。如果你真的要插手的话,那我就去做鸡!”郝梦莹很不满,气鼓鼓的在那里发脾气。
两个人是多年的至交好友,郝梦莹为了治母亲的病,欠了一屁股债。而冷清歌家境贫苦,理想远大,现实却非常残酷。可能是同样的际遇,让两个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的女子关系亲密,在这座城市相依为命。
看着郝梦莹那已经绝望的神情,冷清歌默默的闭上眼睛道:“如果那个中山装男子真的能帮我达成理想,我就答应做他的女人,那些钱我让他做聘礼,然后你带着钱离开江宁。”
郝梦莹愣了下,接着立马笑逐颜开,捧着冷清歌的脸吧唧亲了口,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只要你答应了那个人,我以后可就跟着你享福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他是骗我们的可就人财两空了。”冷清歌被逼无奈,放下了最后的那份坚持。
“你放心,你是没有看到他们花钱,买了罐药酒,给了一整沓啊!”
“一整沓什么啊?”
“当然是钞票了,难道还能是名片啊。”
冷清歌也有点心潮起伏,但是一想到自己下辈子就要托付给那个男人,甚至连面都没有看清楚,心里就特别难受。但是想想要是自己不作为,郝梦莹有可能真的流落风尘,那样更加让她心如刀绞。
她是从农村出来的,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家里已经催了很多次了。如果再没有给家里交代的话,很有可能她就要接受被逼相亲,到最后与一个同样陌生的男人结婚。
认命!冷清歌闭上了眼睛,做出了最后痛苦的抉择。
……
江宁是被香味熏醒来的,他习惯性的喊道:“青衣,给爷穿衣。”
冷清歌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怔怔的看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江宁。直到江宁睁开眼睛,她才说道:“牙膏已经挤好了,你刷完牙就能吃早饭了。”
冷清歌穿着黑色包臀裙与白色衬衫,在衣架上搭着件圆领西装外套,一身L的打扮。昨晚在灯光下看她,不如今天在阳光下看,果然脱尘出俗,那从未淌染过的发丝,乌黑的披在脑后。只画了淡淡娥眉素妆,却有种精致绝艳的视觉感。
“早餐是什么?”江宁边往卫生间走边问道。
“煮面荷包蛋!”冷清歌心里藏着的事多,笑容一直都很少。
江宁听完之后,略显不满的说道:“早餐太简单,青衣平时都做十几种花样。你跟着我到了江南,想给我做早餐,可以跟着青衣学习一下。”
“你真的能让我做检察官吗?”冷清歌心想谁想给你做早餐啊,把你还奇货可居似得。他还有点不相信江宁的能力,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那个清歌老婆,你放心吧。”江宁说完就去刷牙了。
冷清歌却愣在厨房门口,刚才那个人喊了她老婆,而她却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刷完牙,胖子跟郝梦莹也总算是醒来了,两人挤在卫生间内刷牙,一边刷还一边吵。
“你屁股这么大,把半个卫生间都占了,还让不让人刷牙了?你去马桶那刷去,别挤我。”郝梦莹嘟囔着,估计正在刷牙。
胖子也毫不退让,不高兴的说道:“你屁股也不小啊,不过你这卫生间可真小,连江爷家里卫生间的一块砖大都没有。五爷的卫生间,起码能容纳两三千人同时刷牙。”
“不是吧,那要有多大啊?”郝梦莹眼睛又开始冒光了。
江宁吃了碗鸡蛋面,没想到味道还不错,对冷清歌说道:“老婆你手艺不错,以后可以经常煮给我吃。”
“你别乱叫,我还没有答应你呢。”冷清歌没办法,只好出言阻止。
“没答应你给我煮面干什么……”江宁刚要批评冷清歌几句,忽然手机响了。
拿起来听完后,他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冷清歌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冷酷气息所迫,吓得不再开口,心里暗暗相信了郝梦莹说他们手底下有认命的事。
胖子走出来后,看到江宁的脸色不对劲,着急的问道:“五爷怎么回事?”
“箭猪被杀了,江北的人昨天袭击了通州几个场子!”江宁的拳头微微握紧,他已经很快了,可没想到对方比他更快动手。
“妈的,方家这三个猴子真不省心,看胖爷怎么教他做人。”胖子一边吃面一边给蔡康龙的人打了个电话,约定好了地方,跟江宁穿戴好后,带了郝梦莹,就准备出门。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冷清歌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她想要看看江宁的做事风格,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玩命啊嫂子,带了你五爷会束手束脚的。”胖子见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带了郝梦莹也只是为了让她带路而已。
冷清歌非要去,她脾气很犟,江宁倒是没有太多强制,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想跟来就来吧,不过最好站远点,免得会被殃及。”
众人下了楼,打了辆出租车赶往了体育路的体育广场,在广场边的停车道上,有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那里。
胖子径直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车窗降下来,胖子开口道:“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里面的人说了句,接着拿出来一个大提包递给了胖子。
刚才胖子跟江宁来的时候,一路上就遭到了数次探测器的检查,要是带着家伙进城,肯定进不来。有自己人做内应,确实方便很多。
那提包很大,下面是个夹层,胖子提到江宁的跟前拉开一看。四把手枪四把微冲,弹夹各有三份,还有六七颗手雷,甚至还有把大威力的霰弹枪,这装备确实不少。旁边的冷清歌跟郝梦莹吓得微微后退了数步。
郝梦莹转身要跑,被胖子一只手揪了回来,胖子很干脆的说道:“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谁带我们去找那个什么南哥。”
“你们……你们不要为难她,我陪你们去,你放了她吧。”冷清歌推开胖子,站在郝梦莹身前说。
江宁心想这个冷清歌自己果然没看错,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而且她身上有股纯阴气息,应该是还没破身的纯阴体质。当然,她没法子跟梅园的那个白发女子相比,那女子至阴冰胎,周身寒毒,与自己恰好相反,是纯阴体质中的至阴体。
至阴体也叫阴绝体,鬼门又称之为九阴玄德体,千年难遇,万年难寻。不过分为先天与冰胎两种,那白发女子正是冰胎玄德体,江宁有心讨她也做老婆,但冰胎乃是丧尽天良的产物,他顿时又为难了起来。
但如果找不到纯阴体的女子,江宁的丹毒流火就难以克制,到最后离火烧心自焚而亡。所以他出山还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找纯阴体的女子双修,能保他短暂的性命。
蓝颜儿与青衣就是纯阴体质,所以他能在上次离火毒爆发之后,反而功力精进,更上了一层楼。
冷清歌就是这种女子,江宁对她势在必得,于是对她说道:“你可以走,她要留下。”
郝梦莹吓得脸色都惨白了,心想这次要是去了,怕是再也没机会活着回老家了,顿时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
冷清歌于心不忍,说道:“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不过你要答应我,要保护好莹莹。”
“好!我答应。”江宁点了点头。
郝梦莹哭道:“枪子无眼,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在枪林弹雨中保护不住我,你这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冷清歌纲要安慰郝梦莹几句,江宁把另一个包里的百万大钞装进了有武器夹层的那个包里,对郝梦莹说道:“事成之后,这些钱都归你。”
“真的?虽然说枪子无眼,可我平时很激灵,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毕竟相识一场,你们既然需要我帮忙,我怎么能推脱呢,五爷胖爷你们放心,我郝梦莹虽然是个女子,但也在道上混过几天……”
“行了行了,你要是能伺候好五爷,别说这点钱了,就是再给你十袋都没问题。”胖子不耐烦的打断郝梦莹。
谁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郝梦莹立马上前抱住了江宁的胳膊,丝毫没有刚才那种的害怕,摇晃着江宁的胳膊,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五爷,我知道你喜欢冷清歌,可你难道不喜欢玩双飞吗,我可以跟清歌一起伺候你……”
“郝梦莹,你给我闭嘴!”冷清歌被气的怒火中烧,提着手里的包就去砸郝梦莹。
郝梦莹好好的叫喊着,两个女孩在广场上嬉笑打骂了起来。江宁跟胖子则快速的把钱装进夹层包,然后跟着郝梦莹跟冷清歌走出了停车道,在路边挥手打了出租车,赶往金山城洗浴中心。
金山城洗浴中心建在郊区一处风景秀丽的山林中,山下是一片移民村。有条水道直通通江,山脚与村子中间则是片不小的湖水,所以想要上山,必须要经由熟人介绍,才能坐船过湖。
出租车停在湖边后,司机收到钱说道:“你们外地人最好别在这里惹事,这村子就是个霸王村,犯了事走不出去。”
“还没有地方能困住胖爷呢,你这混球司机,是不是赚了我们来的钱,还想赚我们回去的钱啊?”胖子很不满的对那个司机吼了声。
司机生气的说道:“我是好心告诉你们,还落得你们埋怨,去死吧你们。”
出租车踩油门离开,胖子从包里掏出枪就要打,被江宁伸手摁住。他淡淡的说道:“现在已经是上午了,可村子的人声却不多,这很可能是全村赌博娱乐,或者熬夜制毒造成的。胖子你多留个心眼,现在开了枪,就打草惊蛇了。”
“江爷说的对,那咱就压压脾气,等会把这股子火全发在那什么浩南的头上,保证让他脱层皮。”胖子气鼓鼓的装好枪,跟江宁一起朝渡口走去。
渡口的几艘船一字排开,几个船老大在一边的凉亭里玩牌,其他船老大全都在船舱里睡觉。郝梦莹走过去喊道:“几位大哥,麻烦载我们过去。”
“这个点哪有人上山,你们要干什么?”几个人警惕的看了江宁等人一眼,这里消费高峰是晚上,上午工作人员都在睡觉呢。
郝梦莹陪着笑说道:“我是莹莹啊,我借了南哥的钱,是来送钱的,上次不是有人载我过去了吗,对,我记得是这位大哥。”
被郝梦莹指着的那个人想了想,对其他人点头道:“好像是有这回事,只是过去有段时间,我给忘记了。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是跟小狼一起来的。对了,小狼昨天还说去找你要钱呢,怎么今天没见他来?”
“昨天我没凑到钱,说好今天我自己送过来给南哥,可能狼哥有事吧。”郝梦莹倒没有紧张,她已经来过一次,而且平时也经常玩些仙人跳的事情,早就把虚伪炼出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要求看一眼钱,这可能是规矩,江宁就随便拉开拉链给他看了下。看到那钱后,郝梦莹一如既往的双眼放光,那个船老大倒还好,就开了自己的快船,带着众人往山脚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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