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兄弟相逢三碗酒·野狗、封豹、蔡勇篇
通州,是江宁的通州。
这句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广传于世,通州里三岁大的小屁孩都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曾经有一位战神,叫做江宁。
现在战神走了,留下了三位门生,一个叫野狗,他是通州商会的会长,也是江南商会的副会长。
对于这些职务,人们没有太多概念,但野狗在通州确实是个人物,就连市长做寿也会等到他来了才开席,黑白两道过路拜神,路过通州不管多忙都要找到野狗。
第二位门生叫封豹,早些年在通州道上也是赫赫有名,但都不如如今有名,现如今的他在通州兄弟同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双手一挥就有上万个小弟为其冲锋开路。
最后一位门生叫做蔡勇,传说是猛龙帮蔡爷蔡康龙的侄子,通江以南的黑道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不论是汉城火枪队,还是雷州野狼帮,或是霄城飞车党,还有花城漕帮。
这三人是通州新一代的传奇人物了,今天三人聚在了一起,聚在一个叫钻石钱柜的地方。
三人也是老相识,相视一笑,紧紧地拥在一起,久久都没有分开。
随即,三人将碗碟摆在桌上,有热气腾腾的卤煮,有油光水嫩的猪头肉,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与西装革履的三人并不对称。
末了,野狗拿出一瓶二锅头,倒满一大碗,放在四方桌唯一一个没坐人的位置。
蔡勇和封豹也各自拿出一瓶酒,各自倒满一大碗,放在了那一碗的边上。
“五爷,小的敬您!”
三人异口同声。
9我可以抱你吗·雷娜、独孤新月篇
雷娜是孤儿,独孤新月也是,她们都庆幸遇到了师父,也庆幸遇到了江宁。
童年的时候,三师父说:“你们两个是姐姐,应该爱护弟弟,不是吗?”
独孤新月怯生生看了三师父一眼,将手中的苹果塞给江宁,两人抱在了一起。
少年的时候,四师父说:“你们两个是姐姐,应该保护弟弟。”
海上任务失败,雷娜拼死返回拯救江宁,身负重伤,子宫被子弹打穿,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那一次之后,她与江宁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长大了,入世了,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了,雷娜与独孤新月开始刻意疏远江宁,她们是负责任的好姐姐。
在接到入通州的任务时,独孤新月是很开心的,当时她提前了两天抵达通州,江宁使用大夏龙雀刀打败了寒月刃。
那之后,独孤新月偷偷地,冲着江宁的背影,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雷娜也申请调到了通州,她亲自替江宁操办大小事务,亲眼目睹了江宁的成长,壮大。
从钻石钱柜,到杏园,再到梅园,再到江南战神……
每一次的跨越之后,雷娜也都会冲着江宁的背影,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特殊的节点,雷娜与独孤新月坐在了一起,两人谈起小时候拜师学艺,谈起第一次执行任务,谈起在通州,在燕京的疯狂。
最后,她们提出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我可以抱你吗?”
两人不断重复着这个问题,恍然,她们看到了江宁,江宁走了过来,张开双臂将她们拥在怀里。
就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10我只傻给你看·许晴篇
许晴的妈妈告诉她,女人天生有三分傻气,许晴一直不相信,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傻。
相反的,她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的精明强干,上司不敢骚扰,部下不敢YY,她是通州最美丽也是最冰冷的警花。
后来许晴加入了维和警察,远赴欧洲执行任务,她被捕了,江宁出现了。
江宁用威逼利诱的套路,许晴在无奈之下答应了做他的老婆,还是第二号小老婆,许晴一直告诉自己这是权宜之计,直到她被带到几位师父面前。
往后的日子,江宁对她很好,照顾有加,许晴发现自己变傻了,变笨了。
爱上一个人,不是在早晨就是黄昏;爱上一个人,检验的标准就是变笨。
在那个黄昏,爱琴海摊上,江宁将一串粗糙的花环戴在她头上的时候,她窒息了。
时间没有摧毁这份爱,反而精炼了这份爱,使其变得纯粹,变得无悔。
江宁来到通州,江宁找到了许晴,在那个病房里,许晴告诉她她的妈妈说女人天生有三分傻气。
其实当时在心里,许晴还说了后半句。
“我妈妈说女人天生有三分傻气,而我只傻给你看。”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许晴舒展了一下酸软的身体,她抬头遥遥望着北方,对着心中那个人儿,如是说道。
11人生若只如初见·夏紫若篇
夏紫若从来都承认自己是个小女人,她有一个很小的梦想,就是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再养一条长毛大狗,幸福美满的过着小日子。
她在银行第一次与江宁邂逅,她扮演人质,江宁救出了她。
第二次是在公司,夏紫若被人欺辱,江宁替她教训了那些坏人。
第三次,江宁追求了她,她一度以为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并没有,因为江宁不可能给她一个四口之家。
但江宁给了她安全和幸福,给了她名分与地位,这些她最不需要的,统统都给了她。
夏紫若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使得江宁出去沾花惹草?
并不是,她已经很优秀了,她是通州十大杰出女性,是通州夏家的掌门人,聚美国际的董事长,在巴蜀之地也有很高名望的企业家。
“总裁,从倾城国际那边送来的合作方案,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门外,是助理小刘的声音,很快一份文件被送到夏紫若面前。
夏紫若翻开随意扫了几眼,再度合上,她歪着脑袋看着桌上那个相框,看了会儿就拿了起来。
这是她与江宁的合照,似乎是很久以前,江宁刚刚到通州的时候,照片上的江宁略显青涩稚嫩,笑容中满是真诚。
“人生若只如初见……”夏紫若呢喃着,只重复这一句话,却不再往下说。
这就是她如今的梦想,一个小女人的梦想,并不宏伟。
12用尽三生三世将你供养·青衣篇
青衣知道江宁深爱着自己,而自己也爱着江宁,但她的爱是一种病态,近乎疯狂的爱。
两性关系中,男女双方并不会因为一次欺骗而内疚,青衣骗过江宁一次,那一次没能将江宁葬送,反而葬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青衣问过自己一次,答案是不后悔。
后来青衣又问过自己一次,答案是一生一世。
对待青衣,江宁是粗暴的,泄愤似的,江宁越是粗暴青衣就对她越好,因为她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够才会这样。
在绝世楼的时候,刘士群索要八荒神器,江宁说:“青衣这样的美人,用三件神器换也是应该的。”
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
有一条河,叫忘川,
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
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
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
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
孟婆汤让你我忘了一切,
三生石记载着你我的前世今生,
我们走过奈何桥,
把名字写在三生石上面,来世今生我都要记得你,和你永远在一起!
让我偿还前三世欠你的一切。
那一刻,青衣便在心中承诺,要用尽三生三世将这个男人供养。
13不负如来不负卿·慕容轻雪篇
慕容轻雪卸下了伪装,她望了眼手边那张人面具,心中生出一股厌恶,嗓子也有些不舒服了。
喝下一杯温水,慕容轻雪才感觉好了些,她哼了一段小调儿,想起这是江宁喜欢的曲子,便又哼了一遍。
“小姐,老太爷找您。”
外面是仆人的通报。
慕容轻雪微微点了下头,又瞥了一眼那张人面具,将其舒展开来,摊在脸上,这是一张俊逸男子的面具。
有些面具戴在了脸上,有些则戴在心里,慕容轻雪心里一直有一副面具,呆的久了竟然摘不下来。
慕容青云住在听香水榭,是个很雅致的院子,慕容轻雪去了,木屋里只有她与慕容青云两人。
慕容轻雪知道,爷爷找的并不是自己。
“怎么样了?”慕容青云闭目养着神。
“五虎断门刀秦家拒绝与我们联合抵抗狂神,神将门的倒是愿意相助,可惜要价太高。另外,江州方面出现小规模反叛,主犯从犯都已经伏法。”慕容轻雪张口,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恩。”慕容青云没有睁眼,微微的点了头,又道:“好消息呢?”
“除了河东一处地皮下发现有小型煤矿之外,并没有好消息。”慕容轻雪又开口,依旧是沙哑男声。
“恩。”慕容青云依旧是点头,又道:“江宁呢?”
“十里长街,连番激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慕容轻雪说到这里,表情蓦的揪了一下。
“知道了,下去吧。”慕容青云挥了挥手。
慕容轻雪点头,转身就要走,却又被慕容青云叫住:“飞儿,你还需要历练一番,且不能学叶家小子那样好高骛远,眼高过顶,惹下那灭顶之灾啊!”
“是,飞儿知道了。”慕容轻雪点头,退了出去。
走在听香水榭的幽静小道上,慕容轻雪心中想着那个生死未卜的人,情到深处,潸然泪下。
人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14回家·激战篇
夜深了,雨停了,王涛走了,胖子也倒下了。
江宁俯身查看了胖子的伤势,并不打紧,只是脱力昏了过去,顺手将皮外伤处理了一下。
今晚的月亮很圆,对于江宁来说这不是好兆头,因为没当月圆之夜他都会流血,大战供奉堂的那夜,北丑伏击那夜,江宁都流了很多血。
“王涛走了。”远处传来一个女声。
声音柔美,空灵,很熟悉,又带着些戏谑。
女人走近了,月光下江宁认出了这人,是李瓶儿。
“我该叫你琉璃吧。”江宁拄着大夏龙雀刀,竭力的站起身来,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你一直没有脱离血玫瑰组织,你才是老克里斯培养的下一任领主,所谓的克里斯,不过是你的一个障眼法。”
“你答对了一半。”李瓶儿点点头,露出些赞许神色:“当年你把我救出来之后,我其实已经脱离了血玫瑰组织,但是一个十四岁少女举目无亲,独在异乡,那一夜我被人轮插了。”
说到这里,李瓶儿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换上了疯狂狰狞:“你救了我,也害了我,这世界上都是伪善的人,所以我回去了,重新加入了血玫瑰。”
“你这样指责你的救命恩人,是很不好的行为。”江宁说着,使了些劲,勉强站稳了脚跟。
“因为你强,所以你就能摆出一副圣母圣父的嘴脸,强行去改变别人的人生,这不是伪善又是什么?”李瓶儿吼罢,挥手亮出一对短刀,道:“其实我没杀过多少人,只有轮插我的那六个而已,今天我要杀了你,来为我被人强行改变的人生复仇!”
“现在的你一点也不可爱。”江宁咧嘴笑了笑,拿起大夏龙雀刀,道:“就算我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你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是啊,你贵为黑暗世界的邪神,如果不是王涛与你先打了一场,我连站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李瓶儿笑了笑,算是默认了江宁的话。
话音落下,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男人从她背后走了出来,大变活人似的,赫然是那夜出现在金豪大厦的魔术师。
江宁瞳孔猛缩,不由紧了紧握刀的手。
“来吧,伪善者!”李瓶儿说着,率先发难。
李瓶儿的身手不见得多好,却是无比毒辣,出手即是阴损的招数,双龙取珠、猴子偷桃、撩阴腿之类的,一个照面便将江宁打退许多。
但江宁也不是泥塑的,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战,流淌在血液里的功夫与傲气是不会随着乏力而减弱,三两招过后,大夏龙雀刀猛的一刷,便划破了李瓶儿的手腕。
魔术师见状赶忙加入战局,两人联手之下,牢牢封死了江宁的退路,不多时便占得上风。
好在江宁使得是大夏龙雀,大开大合之间倒也能勉强抵挡几个回合,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一阵短兵交接之后,江宁反手刷出一片刀芒,抽身退离战局。
“要爆发了么?让我看看你丑恶的嘴脸吧。”李瓶儿显然是知道江宁套路的,也不阻止,反而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江宁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言语,张口咬破舌尖,一道鲜红色的血箭喷射而出,在夜空中格外瞩目。
下一秒,江宁的皮肤颜色变得深了一些,他的瞳孔也变成了火红之色,只是轻轻一跺脚,一股威压瞬间荡出一大片范围,将地上的积水落叶都吹走不少。
刹那间,一股燥热伴随着冰凉充斥在这片空间里,暴怒与杀意不停的膨胀,冲击着李瓶儿与魔术师的心灵。
两人对视一眼,紧了紧手中武器,率先向江宁杀去,怎料被江宁一刀轻易的扫了回来。
两人看的清楚明确,那刀芒上还附着一层黑红色的东西,好似九幽邪火,让人头皮发麻。
“死吧!”
江宁像换了一个人,声音沙哑,语调怪异,轻轻一跃就来到两面面前,形如鬼魅。
猛然一刀,魔术师猝不及防,被划掉了半段手臂,由脚下爆出一团粉色烟雾,待烟雾散去后才在不远处看到手捧断臂的他。
李瓶儿被吓了一跳,她从未敢想象这世上会有如此厉害的人,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或是给人的感觉,这是一只恶魔!
“唔!”
江宁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猛地转头看向李瓶儿,这女人早就被吓呆了,眼睁睁看着江宁一跃来到面前。
冷芒划过,但李瓶儿记住的是那双眼睛,赤红发黑的眼瞳深邃不见底,充斥着暴戾与杀戮的气息,使人头晕目眩。
李瓶儿呆滞了许久,直到一缕晚风吹在脸上,她才发现自己没有被江宁切成两段,不远处,江宁与魔术师激战正酣。
李瓶儿垂着脑袋想了会儿,打个响指,从四面八方落下来三十多个黑衣女子,这便是血玫瑰欧洲部最后的力量了。
“制服他,不惜一切代价。”李瓶儿一挥手。
那三十多杀手先愣了一下,她们也被江宁这幅样子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很不情愿的冲入战局。
战斗和送死是完全的两个概念啊。
不过有了这三十多人的加入,魔术师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他边打边退,寻找着绝佳机会。
猛然,魔术师眼前一亮,他按下了魔术棒尾端的一个按钮,从棒子的末端喷射出一团白色东西,在空中张开成一张大网。
血玫瑰的杀手见状赶忙抽身闪躲,那大网速度飞快,几乎是瞬间就罩住了江宁,将其束缚在内。
“这些鲨鱼线会随着你的挣扎深入皮肉,我劝你还是消停会儿吧。”李瓶儿心有余悸,小声说道。
但她的声音对江宁并不管用,被束缚在渔网里的江宁竭力挣扎,那鲨鱼线就割破了皮肉,越陷越深,眨眼间已经是鲜血淋漓,整张渔网都被染红了。
此情此景,饶是这些职业杀手也有些不忍,不少人别过头去。
“啊!”
挣扎中的江宁发出一声声暴喝,众杀手习以为常,就连鲨鱼都无法挣破的渔网,她们不相信江宁可以挣脱。
谁也没有注意到从江宁伤口冒出的血液开始冒烟,变得滚烫,等她们意识到的时候那血液已经融化了部分鱼线,还不容她们惊讶,江宁已然奋力挣破了这张渔网。
重获自由的江宁第一时间就拿起大夏龙雀刀,猛然一刀刷出去,距离最近的三人身子僵住了,月光下她们的身影被拉的很长,随着冷风一吹,三颗脑袋被分离下来。
“呜哇!”
这些精锐的杀手顿时炸了窝,尖叫着四处逃窜,江宁不慌不忙的抬手,挥刀,每一次都有人头落地,不多时这区域内就没了活人,连魔术师这样的高手都逃不开人首分离的下场。
长街再度回归沉寂,江宁昂首站在月光下,微微垂着脑袋,身体也随着呼吸轻微的颤抖着,略长的刘海落下来盖住了一只赤红色瞳孔,右手中的大夏龙雀刀沾了一层鲜血,江宁的身上也是鲜血淋漓,此时的他宛如一尊狱血魔神,将自己的暴戾与杀意无穷无尽的挥洒在天地间。
远远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她一身素白,在地平线上好似与皓月融为一体。
她的步伐轻盈,分花拂柳,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有节奏而悠远的声音,她就这样走着,走着。
近了,更近了,女人一身素白色旗袍,肌如凝雪,貌似天仙。
慕容秋水抹着红红的嘴唇,淡淡的腮色,头发也烫成了卷发,这一身装束就像她在二十多年前,第一次与江远博见面的舞会上,那样的光彩夺目,靓绝全场。
二十年的风霜没有抹掉她的容颜,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她悠悠的朝江宁走来,就像二十多年前她邀请江远博跳舞的时候。
“你累了,你要休息了……”慕容轻雪开口,温柔似水的声音,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江宁刚刚完成一场无意识的杀戮,头重脚轻,眼皮也很沉重,他费力的抬了抬眼皮,只看到一团刺眼的光晕。
他下意识的抬手挡在眉梢,微眯着眼睛又砍了一下,有一个女人站在眼前,他没有认出这是谁,但只觉得亲切。
当啷。
大夏龙雀刀脱手掉在地上,江宁的身体也瘫软下来,跌进了慕容秋水的怀里,他嗅着这股沁人心脾像是兰香的气味,终于闭上了眼睛。
慕容秋水一身洁白无瑕的旗袍被瞬间染红,江宁的血液将旗袍上几朵玫瑰染成了血色,而在她的手中,也拿着一朵鲜红似血的玫瑰花。
慕容秋水将那朵血色玫瑰丢在地上,随即伸手抱住了江宁,爱怜的望着怀里的这个男人,轻声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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