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玉兰花明年就能开了么?”
“估计要等几年吧,反正终究会开的。”
秦王府后宅的一间庭院里里,身穿一件明黄色圆领衫的李承乾正在栽种那颗玉兰树,只见李承乾明黄色的圆领衫下,一条白玉带将衣服束缚在腰间,整齐的头发被一只金簪束缚在头上,面色白皙,颜色清明,若是放在今世也定是一个漂亮的小正太。
李承乾边上蹲着一个身穿襦裙的小姑娘,露着双肩,本来宽大的襦裙被一条半尺宽的带子系住,两条款带子从胸间跨到肩膀上,绕制后背,形成一个心字,姑娘头上扎着两个总角,嫩嫩的脸蛋跟那男孩子有几分相似,此时的她静静的蹲在一遍,双手支住下巴,欢喜的看着自家哥哥汗流浃背的种树。
树苗不高,仅仅超过那孩子一尺,随着少年的每一次动作,树苗上的嫩芽便是一颤,仿佛虽是就要跌落下来。
春日总是让人混混欲睡,但是这不包括孩子,他们总是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常常会觉得早晨刚起床还没玩够呢,天色就已经黑了,就像是那个小女孩常常说的:“好像把太阳拴在天上,那样大哥就会一直陪着我了。”可能是知道一会少年要出去,小姑娘闷闷的低下头,胖胖的小手抓住李承乾的裙摆,小声说道。
“大哥一会又出去,多陪丽质一会好不好。”
那少年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边上的小姑娘嘿嘿一笑说到。
“皇祖父让咱们每家都出去施粥,耶耶出去打仗又不在家,我不去难道还让阿娘去不成。”
小姑娘低头思索了一阵子,而后闷闷的叹了口气,好像有些不开心,她不知道皇祖父为什么要把自己家的粮食给那些人吃,哥哥说他们要饿死了,有没有吃的,所以需要朝廷救济,但是为什么他们不去种田呢?种了田就会有粮食,有了粮食就不会饿死了啊?
这些话自己曾经问过很多人,阿娘,耶耶,学馆里的先生,但是每一个人告诉自己的理由都不同,干旱,战乱,土地兼并,干旱自己知道,就是不下雨,战乱自己也知道,就是打仗,现在大唐每天都在打仗,打仗就不能种田,但是土地兼并是什么?自己问他们的时候他们怎么都是那副不愿意在多说的脸色。
烦躁的摇了摇头,用水瓢在木头桶里面弄了一瓢水,轻轻的浇灌在树根上的水洼里,然后看着已经培植好的玉兰树,轻轻的笑了,笑的很开心。
“大哥晚些回来,你先去找青雀玩,若是明日有空,大哥在陪你去西内苑。”
看着小姑娘乖巧点了点头,少年微微一笑,在木桶里匆匆净过手之后,朝着庭外走去。
“青雀每日就知道看书,忒也没趣,去找小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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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旱,战乱,让这个原本就不很舒服的世界变成了地狱,他们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用低贱的价格卖给了地主,然后换取可怜的一点,仅能聊以果腹的食物,在那些食物耗尽之后,他们想尽办法去吃他们所能吃的一切,树皮,草根,泥土,在这些东西吃光了之后,他们就会想蝗虫一样,寻找所能果腹的一切,从河南道到河北道,从河北道到关中道,渐渐的他们汇聚在长安城外,看着那座高大的城墙,祈求他们的皇帝陛下施舍一些吃的,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长安城外的世界仿佛就是地狱,他们穿着已经不能称作碎布一般的衣服,或是蹲坐在树边,或是躺在干燥的黄土地上,看着天上的蓝天发呆。
偶尔的几只跳蚤出现在自己的发梢,跳动的小东西引起了头发主人的注意,用一种几乎是熟练的不能在熟练的动作抓住小东西,然后塞进自己的嘴里,仿佛什么美味一般,用力的吞咽,而后继续在自己发梢寻觅。
长安的城门轰隆隆的打开,一对对身穿明亮铠甲的士兵出现在了城墙里,他们手上拿着长枪盾牌,仿佛要出征一般,将围堵在门口的难民驱逐的老远,凡是阻碍他们前进的难民,他们都不会吝惜自己手中的长枪,虽然不会杀死你,但是硬实的枪杆打在身上,一定不会好受。
士兵将长安城外清出一大片空地,随着兵士尽去,城门中出现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少年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但是众人看见他,都是不自觉地躬身施礼,近皆安定下来,因为他们知道,有他的地方,不会有一个饿着的人。
“殿下,今日咱们还是熬稠粥?长安城的米粮,可是已经售卖的差不多了,在这么下去,怕是过几天连米汤都喝不上了。”
马上的少年正是李承乾,对于眼前的场景,李承乾心里不再有任何的怜悯,有的只是平淡,仿佛看不见他们的可怜,看不见他们的饥饿。
“都售卖完么?那就用糠。”
不可置信一般的看着少年,那官员仿佛觉得听错了什么,艰难到。
“糠~糠~那东西就不是人吃的啊。”
李承乾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愤怒,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指着那官员说到:“人?你看看他们,此时还有个人的样子么?能活下去才是人,活不下去,那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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