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胸前娇俏的小花,魏思明众人面色惊惧,一脸土色,“怎、怎会如此?”
竹昑坐在黑刀里,面露鄙视,这群人,输就输在大意轻敌上了,自诩正义,智商却是个负数。
“孽障!快拿解药来!”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一甩手中浮尘怒吼,色厉内荏。
“孽障?”风月嘴角下沉,搭在一边的手抬起一挥,便有一黑衣人飞速向老者掠去,手中匕首寒光闪闪,就要取老者首级!
老者双目膛大,左手抵住右手浮尘,堪堪挡住这一招。
黑衣人后退,回到风月身边再无后手,老者却因为身中寻因,又再次运起内力,导致毒素加速,胸前小朵花骨朵已经呈半开姿态,老者倒退一步,似是再也站不住般,跪倒在地。
那老者周围几个弟子迅速围拢过去,守在老者身边却是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老东西,看清楚捏着你小命的人是谁!”风月一整闲散的样子,严厉的呵道。
魏思明强自镇定,额间尽是冷汗,“风月!交出解药!今众门派尚且可以饶你不死!”
“绕我不死?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恐吓我?”风月丝毫不怕,反唇相讥。
“你!”魏思明无法,只得软了语气,“风月!你只要交出解药,往后无论你是要统领江湖,还是要我这武林盟主之位,我们都好商量。”
风月听闻,像是来了兴趣,问道:“此话当真?心甘情愿?”
魏思明脸颊边肌肉紧缩,强迫自己冷静,“心甘情愿!”
“啪啪啪——”风月那头却双手啪啪的鼓起掌来,“好魄力,那我且告诉你,这寻因花,无药可解。”
“什么!”
“你骗人!”
“风月!怎可戏弄于人!”
顿时,惊骂声四起,魏思明也心头大惊,面上却不动声音,他怕他这一露怯,一切就都完了。
风月似是及其享受众人的怒斥,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不过,虽然没有解药,倒是有一法可解寻因之毒。”
“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一道教小弟子见风月慢慢悠悠,忍不住急急追问。
风月也不在意他的无礼,看着众人的目光闪过兴味,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极为有趣的玩具一般,扬声说道:“寻印花随内力游走,深入骨髓,侵蚀内腑,只要你们愿意散尽这一身功力,这寻印花的毒素自然就随着功力的散尽挥发了,就是怕,你们舍不得这一身的武功。”
话落满座寂静,散尽一身功力?在场的这百十来号人,年轻的弟子不算,这些手握权势的,久居上位的,怎肯就这么舍弃了他们的凭仗,他们的倚靠?
这简直就是酷刑啊!
小一点的弟子还好,功力不深厚,就算散了,大不了重头再修便是,不过是年岁大了些,总比丢了小命要好。
当下就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小弟子席地而坐,做抱元守一状,长老们还来不及阻止,就见他们头顶蒸腾白烟滚滚,转眼间便散尽了一身功力。
几个小弟子睁眼的瞬间变掀开胸前衣襟查看起来。
胸前光坦一片,再无那小花的踪迹,好像它曾经的存在是幻觉一样!
“好了!好了!哈哈哈!”
几个小弟子抱作一团,不管武功还在不在,命保下来了就是好的,他们还年轻,没有那些掌门长老那么多的顾虑。
“这……”一门派长老犹豫起来,死,他还没那么无私,散功,他也没那么甘心,这可如何是好?
有几个高壮的汉子大吼一声:“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便不管不顾的向着风月冲了过去,大有两败俱伤的意思。
然后还没等来到风月身前,暗一把黑刀横砍,猩红刀气扩散,生生挡住了几人的入侵,与其厮杀起来。
见他们已经开打,一些人不断涌入,加入了打斗,这些人中,有至今还不相信这寻因花毒的,有坚信风月藏了解药的,也有那么几个是真的抱了死志,打算跟拜月教决一死战的。
有冲上去的,就有退下来的,几个最早散了功的小弟子互相对视一眼,悄悄逃了开去。紧接着又陆陆续续有人趁着混乱离开,逃跑,也许能去求求名医,寻得解药,还有一线生机。
风月冷眼旁观那些个逃跑的人,在一名黑衣人示意是否要去追的时候,风月摇头,走就走罢,反正也已经是些废物了。
暗手握黑刀在众人中横砍侧劈,如入无人之境,温热的血液洒遍拜月教的土地,浇灌在寻因花的白色花冠上,给平平无奇的小白花添加了一抹艳色。
暗挥刀间,都会用刀气小心的包裹着刀身,自从与竹昑的人形相见之后,竹昑也越发大胆起来,提的要求也越来越多,比如不沾染鲜血,就是其中一条。
直到酉时的钟声敲了三遍,晚霞满天,被夕阳侵染成红色的云朵层层叠叠的漂浮过拜月教上空,待云层过去,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照亮了拜月教深红的土地。
暗从袖袍间抽出丝帕擦拭着刀身上不存在的血迹,身后是堆积的尸体,零散的尸块儿,和一颗颗头颅上狰狞扭曲的表情,一双双覆盖上了尘埃的眼珠灰蒙蒙的睁着,死不瞑目。
竹昑沉默,他不知何时老攻有了这种血腥可怕的杀人方式,与他曾经动作利落干净的斩杀大相径庭,挥刀见眼中闪烁着嗜血疯狂,这种变化,似乎与那这一世还不曾露过端倪的可怕禁制息息相关。
风月从椅子上站起,懒散的伸了个懒腰,背过身去,一步一摇的向自己的风月阁走去,临走前指示人把这修罗战场收拾干净。
收拾的速度很快,来来往往的弟子将尸体拖走,尸块儿装进袋子带走,被鲜血浸润的泥土重新覆盖上一层新泥,寻因花尽数拔了个干净,喷溅上鲜血的雕栏画柱被侍女小心的擦拭干净,片刻功夫,拜月教又恢复了曾经的金碧辉煌,仙气弥漫,若不是空气中隐隐有腥甜的气息掠过鼻端,谁又能想到这里曾经如□□罗战场一般?
暗怀抱黑刀疾步回止杀居,眼中疯狂之色还未褪尽,握着黑刀的手还在兴奋的颤抖,似乎仍在怀念着之前杀戮的快感。
到了止杀居,暗卫如今正忙着帮风月收尾,暂时无人监视,风月摇身一变,化为人形。
“你怎么了?”竹昑担忧询问。
暗在看到竹昑时微微一愣,目光触及到竹昑腰间与他一般无二的深红气刀,眼眸中血色翻涌。
“来,比划比划。”说着便一把握住手中气刀狠狠挥去。
竹昑狼狈的闪躲开去,堪堪站稳,怒斥:“你发什么疯!”
暗嘴角邪虐的勾起,冲着竹昑飞掠而去,“认真一点!”
两个人在止杀居前的竹林乒乒乓乓的打斗起来,飞起的尘土迷了竹昑的眼,险些被迎面的一刀砍中,竹昑闪身,看着身后被暗一刀砍断的绿竹,数丈高的竹枝轰然倒地,竹昑终于黑沉了一张脸,周身气势暴涨,提刀就冲着暗扑了过去。
暗见竹昑终于认真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辉,手腕一翻就想大干一场。两道暴涨的红芒在绿意盎然的竹林间交错分开,带起的气浪掀起了一地的落叶。
竹昑看准时机欺身靠近暗,手中气刀消散,浑身气息暴涨,一把握住暗握着气刀的手,就将他扑倒在地,手中一个用力,暗手中的气刀便掉落在地。
暗失了武器,居然就这么徒手与竹昑纠缠起来,几个翻转间将竹昑压在地上,骑在竹昑腰间,双腿压制住竹昑的双腿,双手握紧竹昑的手腕压在两边。
“暗!”
“冷静一点!”
“你到底是怎么了!”
“保持你的理智!”
竹昑被制住,只能冲着暗怒吼。
暗一脸狂乱,匍匐在竹昑身上,看着他一头黑发凌乱的散在身后,纠缠间一身红袍衣襟松散,露出精致纤细的锁骨,小巧的喉结随着他的怒吼上下滑动,唇畔上不知何时黏了一片竹叶,遮挡住了竹昑开开合合的唇瓣。
暗本还嗜血兴奋的目光突然沉寂起来,眸色加深,满眼都是那粉嫩的唇瓣,和唇瓣上嫩绿的竹叶。
“你看起来……很好吃……”
随着暗的一声叹息,一双凉薄的唇覆盖上了竹昑温热粉嫩的唇畔。
竹昑双手的挣扎动作渐渐放松,一双因为愤怒而异常明亮的眼睛逐渐迷离起来。
暗轻抿着竹昑的唇瓣,将那一片竹叶也抿进了嘴里,合着竹叶含住竹昑的唇瓣仔细的吮-吸,像是品尝什么上好的甜点。
脆嫩的竹叶在两个人唇舌的翻搅间碾碎,嫩绿的汁液顺着竹昑的唇角滑下,暗肆虐的唇舌搜寻着清香的汁水一路舔-吻过竹昑的脸颊耳际,最后对竹昑小巧莹白宛如玉珠的耳垂感了兴趣,嘴巴一张就将小巧的玉珠纳入了唇间轻咬紧抿,原本冰凉的耳垂逐渐被玩弄的发红发热,像侵染了上好的胭脂。
“嗯……”竹昑喉结滚动,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
暗像是受到了鼓舞,唇舌放开被肆虐的可怜的小耳垂,转战竹昑骨感的颈窝,线条漂亮的锁骨,一双常握刀的大手也顺着竹昑散乱的衣襟探了进去,掌心粗糙的薄茧摩擦着竹昑细嫩的肌肤,带来阵阵颤栗。
暗一条腿挤入竹昑双腿间固定住,一手撑起竹昑的后颈,强迫他抬头承受自己剧烈的亲吻。漫长的深吻让竹昑呼吸不畅的推拒起来,就算如此暗也不曾松开双手,反而是更大力的箍紧竹昑靠近自己,闻着鼻息间清淡的竹香,感受着唇舌美妙的触感,暗狂乱嗜血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在竹昑马上要因为呼吸不畅而昏厥过去之前,松开了手,退离了竹昑的唇舌。
被松开的竹昑躺在铺满竹叶的草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鬓发凌乱的黏贴在汗湿的额头脖颈,嫣红的唇瓣微肿,唇畔、下巴上还有混乱的水渍,一缕银丝连在两个人的唇舌间。竹昑一双水润的眸子迷离的望向暗,眸色深处还有一丝委屈。
暗一双眼睛逐渐清明,看着身下凌乱的竹昑,歉意的起身,将他扶起。
竹昑无力的靠在暗的身上,松散的红袍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平坦瓷白的胸膛,脖颈胸膛间遍布着肆虐的红痕。
暗轻轻拢起竹昑的衣袍,一双手悬在竹昑肩膀上停顿片刻,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落了下去,将竹昑搂住。
待竹昑喘匀了气息,伸手一把抓住了暗的大手,水润的眼眸定定的看上去。
“你占了莫大的便宜,还不愿当我夫人?”
暗听闻一愣,看着竹昑笃定的样子,眸色沉沉,终是微微摇了摇头。
竹昑一双明眸里光彩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他马上低下头,像是怕被人看到,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握着暗的手,就是不愿意松开。
暗却用力的抽出了手,手掌从竹昑手中滑落的时候,竹昑身体几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怀抱着竹昑的暗怎会感觉不到他的颤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心疼,总觉得竹昑这一副小心翼翼又倔强高傲的样子他曾经见过,而何时见过,他却又记不得了。
竹昑本就没敢抱多大的希望,看似开朗实则小心翼翼的试探,好在被拒绝时能做出最豁达的样子,但是在暗抽出手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升起一股害怕和难过的情绪。
然后暗却并没有如同他料想的那样甩手离去,而是又覆盖上了他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耳边,低沉富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胸腔的震动,一起传到他的身上。
“该是夫君才对。”
竹昑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刹那间落了地,从紧挨着暗胸膛的背部开始,全身都开始温热了起来。
两个人忘我的在竹林间纠纠缠缠,却忘了今日虽然没有暗卫,这止杀居却并不是没有人的。
离两个人不算远的窗边,碧落倚靠在窗边屋内的墙上,斜眤的目光将二人的纠缠尽收眼底,脸色沉静,一双深沉的眼睛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自各大派再次攻打拜月教之后,武林盟主魏思明不见踪影。各大派损失惨重,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派中主力,那些个死了几个长老的还好些,有的教派甚至连掌门人都死在了拜月教。而那些从拜月教逃走的人,寻遍了名医也没一人能医得这寻因花毒,无奈只能日日苟延残喘的活着,既舍不得散了功力,又找不到救命的法子,只能保持不运功,少走动的方式,尽可能的拖延着日子,对治愈还抱有渺小的希望。
一月后。
一本烫金白底的帖子出现在了各大门派书案上。
一笔潇洒飘忽的瘦金体,转折间尽显狂妄。
只见那帖子上两行大字:
于本月十五午时,武林盟主府,拜见新任盟主。
不到者,斩。
众人心中含怒,这新任盟主是谁,不言而喻,然后,怒不敢发,如今这江湖,拜月教一家独大,再无人能及,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去的好。
十一月十五,午时,武林盟主府。
伴随着初冬的第一场飘飘洒洒的小雪,武林盟主府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诺大的武林盟主府,一改往昔朴素的模样,被拜月教众人装饰的富丽堂皇。门口两座威风堂堂的石狮子胸口带着正红的绸花。
面色愁闷的武林人士,或结伴,或单独前往,齐聚这武林盟主府,准备拜见他的新主人。
府内正厅,两侧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琼浆玉液,却无人有心情品尝。
中间一条大红的地毯直通正厅最前方高处的华贵楠木雕花座椅,椅子上垫满了罕见的华贵兽皮。
午时三刻,一群黑衣人进入正厅,垂头站在两侧,由远及近,一抹月白色身影缓步走来。
风月一席月白暗纹锦袍,腰间佩戴着象征武林盟主身份的玉佩,黑发端端正正的束在头顶用精致的白玉冠固定住。
风月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神情间却尽显高傲,眼睛撇过两侧噤若寒蝉的武林人士,嘴角讽刺的挑起,呵,就算他不会武功又如何?这天下,最后不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至于这眼底的青黑,是因为昨夜,罕见的,他做了个梦。
自他开始出任务起,就不再做梦,依稀记得小时候做的梦都是看不清面容的娘亲,模糊温暖的笑脸。而昨晚的梦却大不相同。
梦中漫天遍野的红,到处都被血染上了鲜艳的颜色,每一步行走都踏着森森的白骨,一路上他看到了被他处死的侍女,毒死的同期伙伴,虐待过他最后被他一刀一刀凌迟处死的某家家主,他们嘴里喷涌着鲜血,死在了他的身后。
然后他看到了暗,面无表情的暗,看着他抬起手,用手中黑刀割破了自己的脖子,暗也死了。
他面色僵硬,维持着最后的高傲,一步一步的走向他的王座,即使所有人都死了。
只剩一个倾墨疯疯癫癫的在他面前大喊。
“就算你阴谋用尽得到了这天下又能怎么样!”
“你得不到的!永远都得不到!”
“你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天下!”
“只有你一个人的天下!”
然后倾墨也死了。
风月呆呆的坐在他的王座,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可是,那又如何?
他痴痴的笑了起来,神色间尽显疯狂。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想要得到的,哪怕不择手段,哪怕失去一切,也要得到。
然后他醒了,今天是他当上武林盟主的日子。
风月一步步走向正中的座椅,到了座椅前,潇洒的一甩后袍坐了上去,看着两侧僵硬的人群,挑唇一笑。
“怎么,本座当你们的武林盟主,可是不开心?”
众人禁声,没人敢说话,甚至连正大光明的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
风月见此,抬手轻轻一挥,便有一人头颅飞起后又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了几圈,那人身体还保持着生前的姿势,僵硬的坐着,从齐根而断的脖颈喷溅出的鲜血溅了他身边几人一头一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