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温和,暗行走在来不及打扫的长廊上,昨夜下了大雪,长廊的地面上飘进来了厚厚一层积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碧落跟在暗的身后,目光隐晦的瞄了几眼暗腰间的黑刀,那黑刀又换了把刀鞘,这次的是玄金打造的,记得上把的镶满了蓝宝石,上上把的呢?好像是把紫玉琉璃的刀鞘,碧落心中惊叹,暗对这柄刀,真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此次,可是有万全的把握?”收回目光,碧落问,他已经等不了了。
暗行走的动作一顿,复又继续行走,“与风月耍计谋,是无用的。”
碧落皱眉,“那该如何?可是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并无。”
话问到这里,碧落便不再问了,暗自小就很有想法,从不用他与倾墨多担心什么。他看着一副直来直去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懒得算计罢了,懒得算计,只因他有强悍的实力,所以压根不用算计。
风月阁一如往常的富丽堂皇,然而今日却静悄悄的。没有了来回走动忙碌的侍女,没有了门口守卫的侍卫,一切都显的那么不同寻常。
银白的风花纱在风月阁的四周飘摇,首座案前摆了一桌色香味具佳的好菜,风月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个琉璃杯把玩,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惊讶。
“你们可来了,害我等了好久。”风月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两人抱怨。
碧落与暗对视一眼,他这又是何意?
风月将二人神色纳入眼底,眼睫落寞的下垂,“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想和你们好好吃一顿饭而已。”
风月示意他们坐下,碧落有些犹豫,暗却前袍一甩大大方方的坐下了。碧落见此,也只得坐下。
风月开心的为两个人倒酒布菜,嘴里念叨着,“这酒啊,是最好的雪窖佳酿,几年也不见得能出一坛,配这琉璃杯,最是好味。”
暗与碧落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却并不喝。
风月也不气,只自顾自的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着二人敬了一下,“先干为敬。”话落便仰头一下饮尽。
喝完酒,风月又拿起银筷每样菜吃了一口,边吃边说:“我知道你们怕我下毒,没关系,我吃给你们看,这筷子也是银制的,你们还怕么?”
碧落终究是忍不下去了,开口便是刺耳难听的话:“你大可不必演戏,你的阴谋诡计我们定不会再信。”
风月听闻眼睫轻颤了一下,呢喃道:“我不过是,想像曾经那样,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顿饭罢了。”
“曾经?曾经是四个人,如今呢?”碧落不愿看他那可怜凄惨的样子,这副样子他看了太多年,也被骗了太多次。
风月抿抿唇,手指在桌子上轻扣了三下,不消片刻,便有一黑衣人领着个一身岚衫书生样的人进来,那人很是听话,让他怎么走,便怎么走,多一步都不肯。
“倾墨!”待看清来人,碧落激动的站了起来。
然而倾墨充耳不闻,只是面色僵硬的站着,好像倾墨叫的不是他一般。
“现在是四个人了。”风月领着倾墨来到桌边坐下,开心的嘴角一翘。
碧落自看到倾墨,便顾不得别人,坐在倾墨身边不断检查着他身上可有伤口,最后握住倾墨的手,轻声说:“倾墨,你看看我。”
倾墨动也不动,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仿佛四周什么也没有,陷入了只有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碧落拿手去掰倾墨的脸,强迫他面向自己,“倾墨,看看我啊,我是碧落啊。”
倾墨被掰过脸来看着碧落,眼珠僵直的跟着头移动,目光的确是冲着碧落,但是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似乎什么也不能影响到他。
许久没有人理他,风月上翘的嘴角渐渐下滑,复又强迫自己笑了起来。
“我们快吃饭啊!我可是让厨房准备了好久呢,再不吃凉了就可惜了。”
这次有人理他了,不过是碧落带着倾墨站了起来,“暗,我们走,找到倾墨,就没必要再跟他墨迹。”
暗依言起身,就要跟着二人一起离去。
“不许走!”温情的面容终于维持不下去了,风月一张脸沉了下来,声音里也没了刚才的温和,变得盛气凌人起来。
“你以为我敢把倾墨给你们,就没有别的准备吗!”风月气的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可怜了一桌美酒佳肴终究是没有人享用。
“风月。”暗突然出声。
“当年,你给原夜下了毒,后续都是我处理的。”
“原夜能够驰骋江湖数十载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能成功下毒,只因他宠你。”
“你有没有想过,原夜也许还活着?”
罕见的,从来少言寡语的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每说一句,风月的面色就苍白一分,待他话落,风月已经是满脸扭曲,“不可能!那是原夜珍藏多年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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