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寺庙里的日子也许对别人来说是清贫且无趣的,但是对竹昑来说,日日跟在李玄奕身边,每一天都有趣的紧。
他就住在李玄奕的隔壁,日日从睁开眼睛起就缠在他的身边,什么宫廷争斗一概不知。
李玄奕的日子过的很有规律,晨起练武,早斋过后就是诵经念佛,偶尔跟着寺庙的主持去放生,挺拔俊俏的模样往往引得一些女居士偷偷对他指指点点。往往这个时候,竹昑就死命的把李玄奕往自己身后挡,他也没想过,李玄奕比他高了快一个头,哪里能挡得住,就总是引得女居士们对着他们善意的笑笑。
李玄奕的态度是模凌两可的,自竹昑当了他的师弟后,李玄奕对竹昑可算是纵容了许多,虽然还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也不会在竹昑期期艾艾的靠近他怀里磨蹭时把他推开,不拒绝,也不讲明,使得竹昑心里总是又酸又甜的。
这样的日子竹昑是喜欢的,平平淡淡的,唯一不满的就是时不时要出现在他面前晃悠两下的李玄清了。
每次李玄清一来,李玄奕的面容就会柔和一些,偶尔也会把竹昑赶出去,两个人关门在房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竹昑尝试着偷听了几次,每次都会被李玄奕发现,提着后衣领扔出去。
这日,李玄清又来了,竹昑今天打定主意就是不想走,盘腿坐在蒲团上装石头。
李玄清看他这般不配合的模样,倒是开口了:“三皇子如今出家做了和尚,这性子也是没变的。”语气温和,也不知是赞他,还是贬他。
竹昑一闭眼,装听不见。
李玄奕叹了口气,大手覆盖上竹昑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听话。”
竹昑耳朵可见的染上了红晕,虽然隔着一层僧帽,和僧帽里面包起来的头发,可他就是觉得李玄奕手心炙热的温度直接传到了他的头皮上,他期期艾艾的站了起来,一步一顿的向门外蹭,临出门前还认认真真的回头叮嘱了一句,“你快点哦。”
待竹昑走远了,李玄清才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二哥你倒是宠他。”
李玄奕避而不答,只是问他:“宫里的事都怎么样了?”
李玄清便正了正神色,开始和他汇报近期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以及一些大的变动。
末了谈完正事,李玄清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二哥,你对高莫知是否……”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是他知道李玄奕都懂。
李玄奕严厉的训斥了他一句:“莫要胡说。”
可是李玄清却对这样的答案不甚满意,他上前一步,抓住李玄奕的手臂,急切的说道:“二哥!我看的出来,你对高莫知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高莫知可以,我却不行?”
“二哥!你要知道!高莫知他不过是个弃子,等到世道乱起来,他能不能有命在都是两说!”
“住口!”李玄奕出口打断李玄清,抽回手臂,一双眼严肃的看着他。
“玄清,你要记住!莫知他是皇子,就算他如今身居寺院,他也是当今堂堂正正的三皇子!”
李玄清双唇紧抿,眼中闪过嫉妒,不安,最后也只是垂下了头,低声应了一句:“是,玄清明白。”
这日李玄清和李玄奕不欢而散,李玄清走的时候把明光寺脆弱老旧的木门摔的叮咣做响。竹昑看他这样可高兴坏了,李玄清越是不痛快,他就越是舒畅!
竹昑立刻就摸进了屋里,李玄奕已经坐在蒲团上开始念佛了。
竹昑扯着个小蒲团放到李玄奕旁边,紧挨着李玄奕坐下,凑近李玄奕听着他小声的念佛。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李玄奕声音低沉醇厚,低声念佛的时候很是好听,竹昑看他闭着眼,宝相庄严的模样,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他凑近李玄奕耳边,在他认真念诵佛号的时候,幽幽的在李玄奕耳边说了一句:“皈依高莫知。”
果然李玄奕嘴里的佛号就变成了,“皈依高莫……知……”
李玄奕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到竹昑已经捂着嘴在一旁偷乐,眼角泪花都笑出来了。
李玄奕抿了抿嘴,叹了口气,问他:“好笑吗?”
“哈哈,好笑!当然好笑!”竹昑笑的肩膀一怂一怂的,全然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李玄奕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佛珠,又问了他一句,“好笑么?”
竹昑仍不自知,笑的身体止不住的后仰,“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玄奕伸出手,慢慢的靠近竹昑,“既然好笑……我就让你……笑个够!”
说罢李玄奕一把拽过竹昑,压在身下,双手在竹昑身上可哪的搔他的痒。
竹昑一下子被制住,手手脚脚的都被李玄奕压牢了,只能无助的晃动着头,笑的停不下来。头顶的僧帽在挣扎间掉落下来,一头长发披散在地上,几缕粘在汗湿的脖领。
“李玄奕,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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