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五愕然的回头看向朱华,在这一刻,两个人四目相交。朱华黑色的眼睛中倒映着陆五的影子,但陆五无法从中找到一丝和“娇弱”相联系的东西。一点都没有。
这个少女,拥有坚定到难以想象的信念。当然到了这个程度甚至不能说是信念了,用“偏执”来形容更加合适一些。
“当然了,在‘吞噬’出现之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学到了‘吞噬’,这依然是近乎不可能的。”朱华说道。
“那个……原来如此才加入游骑兵吗?”
“所以我这种人很不受欢迎啊,又没有力量,又有野心,理所当然会成为排挤的对象。这种类型正是天生的炮灰。”朱华说。“死掉也没人心疼的那一种。所以我选择成为游骑兵,虽然受到种种限制,要被套上精神桎梏。但是也正是如此,能够得到一定的自主行动的权力。至少不会因为上司刻意的安排而唯有一死别无他路。”
“那个,”虽然对方说话的口吻很平静,显然哪怕有激昂、愤怒或者诅咒,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所有这些都已经隐藏起来,被牢牢的压在心里,再也不会用普通的情绪表达方式流露出来。不过陆五听了以后依然觉得很不自在。他不自觉的想要换个话题。“你的父亲呢?”
“一开始时候大家都说他死了。”
“没能逃掉?”
“听说是这样,虽然说通过我施加的守护而无法用魔力找到他。但是除了魔力之外,术士们也不是没有其他手段。只要投入人力物力够大的话,追杀一个想要逃亡的人其实也不是很难。毕竟收买、拷问、追查……有太多方法可以知道他的行踪了,不是吗?可是呢,”她的声音一变。“后来我又看到了他。”
“啊!”陆五也只能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叹息。
“他过的很好。不但摆脱了追杀,而且不知道怎么,又站在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上。”她冲着陆五微笑了一下,虽然眼睛里看不到半丝笑意。“上司对他青眼有加,给了他优厚的待遇和各种特权……就一个必须隐姓埋名的逃犯而言,过的很不错。”
“你……”陆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窒息的人发出来的了,虽然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杀了他?”
“杀了他?为什么?”朱华疑惑的反问。
“我的意思是……”陆五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地球人的逻辑和善恶观、复仇观,这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大概不懂,杀了他我的力量也无法恢复。”朱华回答道。“所以杀了他,和我的目标之间没有任何关系。相反只会让我失去了助力。”
这大概就是所谓文化背景的差别了,双方自己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对方却没办法理解。
“助力?”
“他也知道我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愧疚于心,能够给我提供帮助。”
幸好不是最糟糕的那一种。陆五用力的松了一口气。
……
年轻的秘书站在书柜前,目光停留在那副画上。在他身后不远,屋主正含笑看着他。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一主一客。整个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几乎没什么装饰。唯一值得就是边上的装饰柜上,排列着一件件物品。两边墙上挂着整齐了四张画。
如果任健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和陆五曾经多次打过交道的市鉴赏协会的名誉会长,姓宋名权。靠着这位老人的帮助,他们出手了不少的瓷器。所以彼此熟悉(虽然说近期在来往少了),另外一位则是不久之前来拜访的那位不知来意的副主任。虽然说后者几乎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这种不速之客太多了),但是人毕竟不是金鱼,哪怕不是特别重要的记忆,持续一段较长时间还是刻意的。
“八大山人的画啊……”他轻声的叹息。
“陈主任对古画也有研究?”身后的老人问道。
“没研究,只是略微知道一点罢了。”年轻人转过头,谦虚的表示。八大山人,又名朱耷,原名朱统,八大山人,是他在康熙二十三年时所自称。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六子,宁献王朱权的九世孙。明清之际著名的画家。其绘画清新秀美,造型夸张,笔简意赅,放纵不羁,画风豪迈沉郁,构图其险,具有鲜明的个性和很高的艺术造诣,把写意文人画,发挥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深受人们喜爱。他的作品传世不少,但是依然堪称珍品。不过同时,在当代的古董市场里,他的作品却又是赝品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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