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阳光已经明媚的洒在这片院子里,温度也起来了,飞行员慢吞吞的脱掉自己那件航空皮夹克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的军用衬衫,对于飞行员来说,任何季节的高空都是寒冷的,所以飞行夹克是标配,昨晚在温差颇大的树林溪边,他裹紧了皮夹克也是唯一不需要借助无烟无光火坑取暖的那一个,就算一起避难的人中有伤员有老人和女性,他都一直坐在角落没慷慨解衣,但也没尝试逃脱。
可能他无比清楚,自己一个人孤身上路,很快就会落入这一带遍布的各种俄籍民兵和特种兵手里,跟着这帮熟悉周边环境的当地人才是最靠谱的。
现在似乎对周边如有实质的目光置若罔闻,尼古拉斯都伸手指去点他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安德里。亚尔莫连科,四十七岁,乌克兰基辅第三近卫师704航空团上校副团长,除了空勤巡逻保护首都周边,就是为政界要人提供直升机专机运送,之前在直升机还没有遇袭坠毁之前,这位先生不是问过我,直升机原本的目的地( 是哪里么?是南方,南方军区以及黑海舰队一带地区是弗拉基米尔议长之前起步的区域,无论军队还是政治势力都有他比较坚实的基础,所以我会擅自调动这架直升机把他送过去,希望也能把自己留在南方,成为他的心腹,因为我在基辅基本不可能再往上走了,要想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下获得利益,我选了弗拉基米尔议长……可我的选择刚刚开始,他就坠机身亡了,对吧?”
好几名在残骸边看见了议长尸体的雇佣兵点点头。
巴克摸着自己的胡茬,完全能感受到这位副团长的沮丧之情,虽然作为专业飞行员很冷静,但没掩饰他这一次政治投资的失败。
其实按照巴克的感受来说,这会儿的乌克兰就好像当年军阀混战之前的华国,局势一片混乱却还没到群雄并起的时候,连外面的大国都还在培育自己的代言人没变成军阀割据的状态。
遵循事物发展的规律,如果有心做枭雄的,这会儿留在乌克兰才是最有希望出头的,拉起一帮武装分子,投靠某个国外势力,占据一块地盘,给自己找个大义凛然的保家卫国口号,借风使舵的膨胀自己的武装力量,巩固地盘变成一方大佬,或者再投机的选择国家领导人,就算自己不能做一国之君,也能成为从龙之臣当个地位显赫的国家栋梁。
可巴克没兴趣,一将功成万骨枯,说的就是这种人,他不是,他爱老婆,爱孩子,爱父母,爱自己的战友们,既然有另一片天地,就应该把他们拉出来带走。
但在随大家跳伞逃生后,这位除了试图捡过一次米哈伊尔步枪的飞行员,其他时间都安安静静的跟着,再没尝试过半点反抗或者逃走的航空团上校先生恐怕就跟巴克不一样。
就好像战争让千百万人受苦受难,缺衣少食,却能让军火商大发横财一样,总有人在这样的乱局中希望获得利益,特别是按部就班、一潭死水的状态下无法获得变化的那些人,把战乱跟动荡当做的意外惊喜。
这样的国家之乱,在某些人看来,就是机会,甚至可以直接从最底层爬到巅峰的机会。
不破不立嘛。
这位亚尔莫连科先生显然就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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