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乔迟疑了一下,提醒父亲道:“杨凌虽出身微末,但天资聪颖,决非久居池底之人,且他与白草山一案其实并无直接的牵涉,尚请爹爹三思,要不要把他一并纳入到重点讯问的范围。”
房彦谦敏感地扫了儿子一眼,问道:“玄龄,你与杨凌之间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交往,为何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回爹爹,儿子主持白草山之争一案初审所做出之裁定,便是受到杨凌的启发而做出的。”房乔的原意仍是想替杨凌开脱,不欲使他更多地卷进白草山一案中来,却没想到父亲会问到自己和杨凌的交往情况,遂据实答道。
“杨凌的年纪比你还有两三岁,想必也没读过几年书,却能启发你做出如此‘周全’的初审裁定,确实不可以常人视之啊!”房彦谦由衷地感叹道,“听你如此一说,为父更要瞧瞧此人见识、才学高出常人几何了,去吧,传杨凌到堂听审。”
杨凌自被传至平陵以来,还是第一次和阴行功同堂接受问讯,更准确地说,是他陪着阴行功接受问讯。
因娄氏之前曾到监房探视过阴行功,或许使得他对指告杨凌私纵顾沁儿多多少少有些负疚,所以他与杨凌在公堂上相见时,主动冲杨凌笑笑,打了个招呼,杨凌却因心思都集中到了顾沁儿身上,被传来公堂上时尚有点心神恍惚,注意力不是特别集中,木着脸并没理睬阴行功。
这是房彦谦第二次传讯阴行功了,讯问的重点放在了阴行功独家买断白草这件事情上,再次追问他既是为晋王杨广向皇后献药奉命来到平陵采购白草,为何要与顾沁儿签订长年独家买断白草的书契。
阴行功似乎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从容答道:“回老爷,阴某是在来到平陵以后,得知白草近年来的行情渐长,出于赚取更多利益的考虑,才临时决定,独家买断白草山上特产之白草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白草山的所属存在纠纷,张伯和早已出资买下白草山的?”房彦谦换了个问法,仍是围绕阴行功与顾沁儿签约时,对白草山的归属存在争议是否知情向他问道。
阴行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答道:“大约是在阴某随广陵总管府的麻参军再次来到平陵时,本想顺便采购些白草以供晋王殿下尽孝之用,却没想到白草山附近方圆百里之内的白草已尽被顾沁儿卖给别人了,就连顾沁儿也不知所踪了,阴某唯恐受骗,所以立即将顾沁儿告到了官府,在官府时才获知,广陵张家早就出资买下了白草山。”
“你明知张伯和早就买下了白草山,仍坚持请求平陵县认定你之前与顾沁儿签订的一纸契约有效,是吗?”房彦谦谦紧接着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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