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叶三郎是何时结识的?”
唐介休不假思索地答道:“是今年某月某日因叶三郎来建康贩卖白草,唐某才与她结识的。”
“这么说,你应叶三郎之请,代杨凌母子偿还债务之时,与叶三郎相识仅仅两个多月。唐介休,本县向来听说经商之人从不愿沾惹官司,而你为何要答应一位与你相识仅两个多月客户的请求,卷进这场不小的官司中来呢?”房乔说着,向前探着身子,一双眼睛紧盯在唐介休脸上。
“我……”唐介休似乎被房乔问住了,迟疑着转过头去,目光正落在堂外人群中的三郎身上,瞧见三郎神色焦急地冲他点了点头,像是受到莫大鼓励似的,鼓足勇气答道,“禀老爷,唐某虽与三郎姑娘相识不久,却对她一见如故,心生爱慕,故而才答应她的请求,出钱代杨凌母子偿还债务的。”
此言一出,堂外人群中登时响起了哄笑之声。
杨凌万没想到,唐介休竟然在公堂之上,借房乔向他讯问之机,向三郎表白了爱慕之意,目光随即转向堂外人群之中的三郎,已见她羞得满面绯红,颇有愠怒之意了。
房乔喝令堂外众人保持安静,不动声色地继续讯问唐介休道:“据查,在你出资代杨凌母子还清债务后不久,杨凌母子以及叶三郎等人皆随你去了建康,杨凌现在你所开的‘升和汤饼馆’做掌厨,叶三郎则做了‘升和汤饼馆’的掌柜。而方才你也听到了,白申指告你为逼诱杨凌入伙,与你合开汤饼馆,才指使他纵火烧掉‘羊羊羊’汤饼馆的,对此,你又做何解释?”
唐介休向三郎表露爱慕之心的话一说出口,登时像变了个人似的,思维敏捷了许多,从容答道:“唐某也是因叶三郎的缘故,才聘请杨凌到我在建康开办的汤饼馆做掌厨的……。”
“你胡说!”杨凌实在听不下去了,冲口叫道,“唐介休,你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你先是因裴矩大夫对你夸赞我煮制的汤饼格外美味,后又来平陵驿亲口品尝罢我为你煮制的汤饼,才邀我入伙到建康合开汤饼馆的,此事与三郎有什么关系?”
唐介休转身面对杨凌,笑着答道:“你说得也不错呀,若不是我相中了你煮制汤饼的手艺,又怎么会邀你来做了‘升和汤饼馆’的掌厨呢?即便是你没有这一手煮制汤饼的手艺,瞧在三郎姑娘的情面上,我大约也会请你来汤饼馆做个伙计的,这与我方才向老爷禀告的有什么不同吗?”
“杨凌,未得本县传唤,不得擅自向涉案人等发问!”房乔沉声喝退了杨凌,继续向唐介休求证道,“照你如此说,你出钱代杨凌母子还债,并邀杨凌到你开的汤饼馆去做掌厨,皆是因为叶三郎一人的缘故,是吗?”
“实情确是如此。”唐介休再次转过身去,把目光投向了三郎,三郎却有意别过脸去,对他不加理睬。
“好吧。诸位父老,你们也听到了唐介休针对白申、珠娘二人对他的指告所做的分辩。白申等人对其的指告以及唐介休本人所做的分辩哪个是真,哪个假尚待查证。不过,方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昨日建康司马府便派了虞大都督来到平陵,称要紧急军务要带唐介休立即赶回建康。依律,对受他人指告,但尚未查证勘明其是否犯有罪行之涉案人等,本应羁押在衙,待查清问实其系清白之身后,方可将其释放的。但因上司衙署已向本县发来了正式公文,并派员带唐介休回建康公干,本县今日便欲请诸位父老做个见证,暂将唐介休交与虞大都督带回建康,待那边的公务一了结,再传唤他回平陵。”
“老爷万万不可!”刚被房乔喝退的杨凌一听这话便急了,再次高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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