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葬礼按部就班进行着,悲伤的气氛却很淡。没过了几天,吊唁的人寥寥无几,大家都懒散了,连泣容都懒得装。
陆其钧的两个姨娘也到灵前哭,哭着哭着就开始聊天了。
主要是拉着陆落聊。
“五姑娘,咱们扶灵回湖州府,这宅子怎么办?”大姨娘问陆落。
陆落暗揣大姨娘的意思,她是不想离开的。
大姨娘的两个女儿,一个葬在京城,一个嫁入王府,她的根都在京城。
大姨娘是孙家的陪房丫鬟,京城人士,她从未过去湖州府。
老爷没了,她的女儿在京师,这里又是她的故土,让她跟着闻氏去湖州,着实为难了她。
“这算是祖宅。”陆落道,“留一户家人子看守,或租出去,或白放着,或将来湖州府的亲戚们上京借住”
大姨娘从陆落的话里,明白了一个意思:这宅子不卖。
不卖就好,大姨娘松了口气。
大姨娘没有儿子,她不用陪着孩子去湖州府的崇济书院读书,所以她想留下来。
她的心眼活泛了起来。
“我若是跟着回湖州府,夫人未必高兴,她可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去碍眼?”大姨娘有自知之明。
大姨娘留下来,是皆大欢喜的事。
陆落喜欢,闻氏满意,大姨娘自己高兴,六娘也乐意。
“要怎么跟夫人提?”大姨娘又犯愁,“平白无故的,总不好留下,这样大家的名声不好听,我需得想个法儿。”
正月底。柏兮出现了。
当天陆落砍伤他,柏兮又怒又悲。他以自身为中宫的阵法,被陆落搅乱起来,柏兮困在其中,花了好几天才理出头绪。
他被自己的阵法锁死,也是他的本领着实厉害。
等柏兮出来,他发现有人想闯进阵中。仔细一看。都是闻乐喜的人。
此处是柏兮的藏身之地。如今暴露,已无意义,柏兮放弃了。
狡兔三窟。柏兮将自己的藏匿之所转移到了另一处。这段日子他在布置他的地盘,重新起了阵法。
新的藏身之地,不及之前的万分之一,柏兮也没打算花时间。十来天草率布置了一番,就出来找陆落。
他的肩头被陆落砍伤。如今结痂,差不多就要愈合。
“滚!”陆落一看到柏兮,理智丢到了爪哇国,随手拔下了头上的玉簪。就往柏兮身上扎。
陆落失恋的痛苦,全是拜柏兮所赐!
陆落都等不及进去找刀,就想砍死柏兮。
柏兮却站立不动。任由她的玉簪戳到身上。
玉簪不会戳破皮,但是陆落下手猛。柏兮感觉锁骨要被她戳断了。
而且旧伤始愈,被陆落戳得伤口开裂,疼得钻心。
柏兮抓住了陆落的一双手,阻止她发疯:“好了好了,用这个刺我,手不累吗?”
陆落一听此话,颇有嘲讽,更是怒不可竭。
她最后用力,玉簪应声碎成两段。
陆落转身就喊小厮:“来人啊,给我乱棍打死这厮!”
“落落,倚竹还好吗?”柏兮不紧不慢,在身后絮声问了句。
陆落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叫小厮来打死柏兮,无非是平白折了那些小厮。
陆落对他毫无办法,又是满腔的怒,恨不能将其撕裂。
“滚!”陆落咬牙,眼睛气得通红,面目狰狞狂躁,“我总有一日要杀你,将你千刀万剐。”
柏兮不以为意。
他神色安静,带着怜悯俯瞰陆落,似高大的巨人,看着小蚂蚁拼命的奔跑,想脱离巨人的控制: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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