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此行杭州,带了一个丫鬟琴谣,一个家丁柏兮。
窦六太太看了柏兮好几眼。
柏兮眉眼深邃,薄唇高鼻,是个很俊朗的男子。他穿着小厮的粗布衣裳,却是宽肩开阔,气度雍容,一点也不像家丁,身段举止比公子爷还要华贵。
窦六太太又看了他一眼。
而后,窦六太太邀请陆落乘坐她的马车,一路上可以将情况告诉陆落。
“也好。”陆落笑道。
她让柏兮驾着自家的空车尾随,她自己则带着琴谣,上了窦六太太宽阔舒坦的马车。
窦六太太也不善言辞,她讲述儿子的病情。
她儿子叫窦瞳,这几年请了无数的大夫,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病症,结果都没什么大用。
“既然怀疑是风水不好,有没有请过高僧或者高道?”陆落问窦六太太。
“请过的。”窦六太太道,“杭州的高僧和高道都请过。湖州有位叫玄玄子的道长,姑娘认识吗?我们也请过他。”
陆落原先不知道玄玄子,她家里有了她这个玄女,不用和道士打交道,不过傅家和玄玄子有些来往。
上次陆落给傅家看风水,认识了傅大老爷的幼女傅梅箐,傅梅箐就多次提到过玄玄子。
她觉得陆落比玄玄子道长更厉害,是个了不起的。
“听闻他术法了得。”陆落道,“不过,我一直没有机缘去拜会他。”
窦六太太就说是真的,玄玄子的术法非常厉害。
陆落笑了笑,应和着点点头。
听到很多次“玄玄子”这个名字,陆落倒也好奇。他到底是哪一派的术士。
除了说玄玄子,窦六太太也说起了陆落的四堂姐陆蕉,如今是杭州胡家的七少奶奶。
胡家是开造船坊的,生意庞大,又有二太太沈氏和四娘外祖母苏州沈家的帮衬,胡家与巨贾结盟。生意越发大了。
除了作坊,胡家也有其他各种生意,和窦六太太家也有些私交。
“琛琛跟瞳瞳是同一天的生日,所以我跟她很有缘。”窦六太太道。
窦六太太和四娘关系最好,两人常有来往。
陆落笑了笑,问:“我四姐最近还好?”
“她这些日子也犯愁。”窦六太太道,“她那房的王姨娘。和长房的孙姨娘闹着玩,失手推了她一下,害得孙姨娘三个月的身子小产了。
长房没儿子,大奶奶非要说她是故意的,想要害了他们长房断后。闹了几日。她婆婆不帮衬她,她和七少爷都被大奶奶数落,她都烦透了。”
陆落的四姐,在胡家是第七的少奶奶。也是最小的,原先最受她婆婆的喜欢。
陆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这些家务事。清官难断。
“那些姨娘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闹着玩?”陆落沉吟片刻,才问。
“都是二十来岁的人。”窦六太太道,“她们是府上的丫鬟。做了多年的通房,感情还不错,跟小时候一样私下里打闹惯了。
大少奶奶一直无出,如今她都三十了,长房还没有半点香火,老太太就做主,停了长房那几个通房的药,都抬了姨娘。
怕大奶奶不满,所以连其他房里的通房也一起抬了,免得大家说闲话。其他房里的通房,要么早抬了姨娘,要么放出去了,独独就七房还有个王姨娘在跟前。”
胡家这些琐碎的家务事,窦六太太知晓得一清二楚,说明她跟四娘的交情真的很好。
四娘肯定常跟窦六太太诉说这些委屈。
“这就有点难办了。”陆落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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