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喝完了粥,就穿戴整齐,跟着柏兮去看日出。
春寒料峭,陆落站在山石上,紧紧裹住了风氅。
天际泛出了青灰,尽头逐渐有了淡红色的轮廓。
“冷吗?”柏兮问她。
陆落点点头:“有点。怎么,你要把你的风氅给我?”
“我就是问问。”柏兮道。
陆落:“”
她的风氅很暖和,不需要柏兮的,柏兮不过是随口找个话头而已。
陆落自己裹紧了风氅,暖和极了。
很快,山脉往下沉的那一端,有了明亮的光,四周的云亦染红了脸,似俏丽娇羞的佳人,婀娜而行。
骄阳终于慢慢升起,一开始是淡红,而后慢慢放出了光线。光线越来越炙热,让人不能直接盯着它,否则就要灼伤眼睛。
光芒太盛。
四周的树木,都披上了明媚的阳光,越发青翠,生机勃勃。
“天气真好!”陆落感叹道。
她说话的时候,唇齿间有白雾旖旎而出,到底是很冷。
“是啊。”柏兮也道,他顿了下又告诉陆落,“我每天早上都在此处吐纳,等日头升起来再回去做饭。”
陆落笑了笑。
柏兮很听话的做饭洗衣,任劳任怨,陆落想起来就觉得意外。
他不是个好人,却很守承诺。
“从明天起,我叫你一起!”柏兮道。
“那好,我问过我师父。”陆落道。
柏兮就拧眉:“不用问,他肯定不答应!你才三岁吗,要事事听他的?吐纳又不是什么玄术。我还能教坏了你?”
他虽然做饭很好吃,砍柴挑水洗衣尽职尽责,却并不意味着他有个好脾气。
像这样动不动翻脸,是家常便饭。
“那也得我师父同意。”陆落习以为然,完全不动声色。
柏兮气得变了脸。
回来的时候,两人走在山路上。崎岖的山路高低不平,时而上台阶。时而下台阶。
柏兮走在陆落身边。他能不小心碰到她的手。
他很想牵住她,试探着伸过手,触到了她的小拇指。她就立马把手往回缩。
柏兮心头悻悻。
接下来几日,陆落还是到处走一走,她甚至下了山,去了趟她师父的农庄。
庄子上只有十几户庄稼人。他们的房屋都很结实牢靠,家里牲畜成群。粮食满仓,儿孙满堂。
千衍让他们在此种地,每年都以十倍的价格买他们的粮食,年底还要给他们一笔压岁钱。
他们衣食无忧。生活简单却富足,所以世世代代忠心耿耿,没想过搬离。
其他人想进来。那是不可能的。
“您是老祖的女儿?”陆落进了庄子,有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问她。“姑娘是神仙托身的吧?”
陆落失笑。
她在庄子上逛了逛,见庄子很干净,农户们都有自己的青砖房子,耐寒耐风雨。
这种青砖房子,比土砖房子要贵十来倍,在农庄是很罕见的。
这也是千衍帮他们修葺的。
他们也有竹篱笆院落,家家户户种菜的同时,也会种些花。
花不是为了观赏,而是为了上供。
他们供着老祖的祠,世世代代。
回来的时候,他们给了陆落一小袋子去年的红薯、小半袋芝麻、一小袋糯米、一小袋干菜,两只腊鸭,一大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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