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婆婆递给陆落的蚕蛊,最终奄奄一息,死在陆落掌心。
“没用吗?”兰婆婆眼眸微黯,眼皮虚搭的缝隙处,有几缕浑浊。
她很伤心。
陆落捧到掌心,就预感这条蚕蛊没有太多的生命力,救不活是意料之中的。
她也向兰婆婆证明了这一点。
曼丹洛苗寨的蛊虫死亡,跟龙蛊离开没有关系。
哪怕是龙蛊回来,亦救不了它们的。
“这就奇怪了。”兰婆婆看了眼陆落,心头一片茫然。
难道真要*祭天吗?
苗人对蛊的敬畏,陆落无法理解。
兰婆婆心下灰败。
陆落就道:“不奇怪,问题原本就不出在龙蛊身上。龙蛊是苗人的神,哪怕它走得再远,会庇护苗人。”
她体内的龙蛊,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摇头摆尾欢腾了下。
是的,它永远不会害苗人。
苗人竟以为是它为祸,龙蛊好委屈。
“那是为何?”兰婆婆暗揣度。
难道真是因为风水?
什么风水,不过是兰婆婆信口胡诌,主要是为了不着痕迹把龙蛊的新主请回苗寨。
陆落道:“因为风水。”
她欲详说,兰婆婆的侍女轻轻递了个信,有人来了。
兰婆婆连忙收起了那只死去的蚕蛊,端了杯茶给陆落。
陆落慢腾腾喝茶。
再次来的,仍是桦巫师。
桦巫师换了套崭新的衣衫,裹了头巾,是难得的俊朗。
陆落没怎么见过苗家的男儿,除了这位桦巫师,就是伲昔格尔了。
眼前这位,容貌更清秀俊朗些,却浮躁夸张,很急于表现,没有伲昔格尔那不疾不徐,就少了些气质。
陆落心头微冷。
“我祖父请玄女。”桦巫师道。
桦巫师的祖父,相当于曼丹洛苗峒的族长,阖族都是他拿主意。
兰婆婆就起身,带着陆落去族长的竹楼。
桦巫师在前头带路,他很刻意照顾陆落。
陆落眉头蹙得更深。
水长宁一直在楼下,见她们出发,他也跟上。
桦巫师就横在水长宁面前,道:“你就不必去了,此处大事,长老们要见玄女,外人不得打扰!”
陆落拳头微紧,再次给水长宁递了个眼色。
她需要水长宁的帮衬。
和以前一样,水长宁看见了。他还是不太愿意管事,犹豫了下,心想着吃人嘴短,喝了人家的血,不太好意思置身事外。
他慢腾腾往前站了两步,不情不愿。
“我是玄女的师兄,她的事由我做主。”水长宁表情平缓道。
水长宁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不是冷峻,也不是轻视一切的倨傲,而是似站在高远之外,世俗难以沾身的平静,像寡言清冷的月。
这种气度,容易被人忽视,没有任何攻击性,因为会下意识感觉高攀不上。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介意水长宁站在他们身边。
可桦巫师心中有芥蒂,他觉得水长宁瞧不起他。
有了这种误解,水长宁清淡的态度,被桦巫师无限放大,成了目中无人。
桦巫师从小众星捧月长大,性格傲,既然水长宁瞧不起他,自然是要打一架,教训教训这个外来的小子。
怀着这种恨意,桦巫师有个小小的恶作剧:他不着痕迹给水长宁下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