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筠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神威对轻衣卫的暗桩动了手。”
“暗桩?”蝶熙不解的歪了歪脖子,没听说过轻衣卫有暗桩这个事啊。
她不知道,是丞相没说,还是她故意隐瞒。凤修筠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蝶熙的小脸,对她解释道:“是父皇安插在大宁各地的轻衣卫眼线。”
这么一说蝶熙似乎有了些印象,好似上一世从无虚的口里听到过一点,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却不知道。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却是连成了一线,轻衣卫安插在全国各地的眼线正在被神威拔除,可是为何?神威只要借助朝中的势力辅佐淮王登基,那此后便成了神威的希望,建立起虚君制……
等等,神威此前虽然是在除去朝中的贪官污吏,实际上暗中夹杂着许多不与神威为谋的人。可神威忽然开始拔除暗桩,这么说是有意要断了皇上的耳目,神威……想要政变?
凤修筠看着蝶熙脸色微动,暗暗赞许,面色依旧的说道:“神威若是像以往一般行事,那是对人,谁动手朝廷抓谁。可现在神威在对朝廷动手,莫不要说父皇容不下它,整个朝廷都容不下它。”
蝶熙闻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虚君没了。神威一直控制着年幼的淮王,可淮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年纪渐长,皇上现在又委以重任逐渐拉拢,神威眼见难以控制,这才要及早动手。如此不论是谁做了皇帝,都得乖乖臣服在虚君制之下,这样,神威又何必在乎谁是皇帝。
凤修筠见她忽然嗤笑,不由的皱起眉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要来她这里,这一笑只觉得嘲讽的意味更多些,难道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只是一场戏说吗?
蝶熙见着他的脸色微变,依旧含着笑说:“殿下,皇上是下了旨了吧。无论丞相与神威是否相干,怕是这条命都得赔上,你特地跑来问我信不信呢,难道皇上还想要我的命不成?”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却不想凤修筠却微微扬起嘴角,他妖魅绝美的脸上却写着一丝无奈,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曹督主的皓纱与荣贵人得赏的皓纱颜色略有不同。这批进贡的皓纱乃是新品,产量极低,皇后娘娘的和荣贵人的也是不同,颜色却是十分相近,相反,父皇赐给曹督主的那一匹,色差却是最严重的。”
蝶熙只觉得一阵讽刺,作茧自缚,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出卖了。这么说来皇上不杀荣贵人倒也说的通了,本以为给了皇上一个确切的证据,没曾想倒成了他们脱罪的左证。
凤修筠不忍她如此,坐去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里,这才不再隐瞒,“父皇留着荣贵人,一是念旧情,二是没有真凭实据。晋王在南境,也并非完全因为太后,如今南境安趾依旧不服败仗企图卷土重来,西域的奇哒现在看着太平,可他们老国王已经年迈,听说世子一直倾向于曼罗交好,复叛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神威又出来搅局,父皇年岁渐高,国家内忧外患,他更是劳心劳累。晋王戍守南境一来是牵制安趾,二来也是安抚军心。如此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神威一事,而你是丞相的女儿,父皇若是传位于我,你就是大宁的皇后,他原本就对你的身份多有忌讳,这次荣贵人虽是有错在先,可你这一招暗度陈仓却是输的彻底,他容不下你。”
他轻轻放开蝶熙,捧着她的小脸认真的说道:“蝶熙,我要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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