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日子,曹真却在皇上的养心殿中进进出出的越发频繁,他每每出入一次,睿王在皇上面前就要受一次责备。朝中众人都隐约觉得曹真与睿王之间似乎有了些嫌隙,可说在这样的日子里,曹督主不是更应该支撑着睿王才是吗?
他是不明白了,只知道刑军在神威这件事上并不得力,说是轻衣卫那边查出了些什么,可自己才想去过问,又立刻被轻衣卫给顶了回来。
朝局就是这样,谁有了功绩谁就有了话语权,刑军办事不利,皇上不给好脸色已经是莫大的恩赏了,哪里还敢去计较什么。
说是什么轻衣卫只效忠皇权,从不参与党争,如此才傲立于二十六亲卫之首,可曹真与睿王之间的那些私下交往又瞒得过谁的眼。
只是这朝局瞬息万变,日子才过了两个月,轻衣卫那边忽然也没了动静,说是睿王压着不让行动,这套说辞却让张尚书万分的不齿。轻衣卫做事向来决绝,哪里会因为睿王一句不准就真的不去行动了。
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轻衣卫这回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得,朝中流言四起,说是曹真哪里是效忠皇权,私下里早就投诚了睿王,这一次放任不作为,完全是为了作态给睿王看。
说是这么说,流言还真是有趣,如今大宁还张灯结彩的一片火红喜庆,偏偏就捅出这么一件丑事来。
原来以为那个草民只是胡言乱语,说什么自己一个寡妇死了女儿正值伤心之时,睿王府里却来人要买了她女儿的尸身,可说好的结钱却是迟迟未到,这才要击了鸣冤鼓来陈述冤情。
事情每每牵扯到了皇族内闱,皇上是断然不愿公开的。顺天府的官员识相,一听是冲着睿王来的,立刻上陈给了府尹,顺天府府尹好歹也是个正三品的京官,前一接手转头就上呈来了刑部。
张赢看着陈述,心里也是不由一惊,那仵作分明说尸体看着像是二三十的年岁,可睿王妃明明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如此一来,还是尽早的启奏了皇上的为好。
皇上看着眼前的张赢,心中已是猜出了事情的大概。睿王啊睿王,当时假死这一计本就走的凶险,自己只想着这个孩子以后没了用场便也不想深究,可是看看,这朝中想要揪着不放的可是大有人在。
曹真已经来自己面前暗暗提过几次,说是轻衣卫有了些斩获,可是却被拦在了睿王这一道。可是自己每每找来凤修筠,他都是一副义正言辞,说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冤家宜解不宜结,皇上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对张赢说道:“这件事你可细细查过了?”
“回皇上。”张赢高高抬起手来揖手作礼回话道:“臣已经查实,那个妇人确实是个寡妇,在睿王妃离世前一天死了孩子,那孩子的确已经二十有余。臣问过当时为睿王妃殓尸的仵作,说是那具尸体虽然被烧成了焦炭,可这筋骨结实,的确不像是睿王妃那般羸弱。只是睿王妃身份贵重,睿王当时又是伤心太过,他并不敢多言一二,只能隐了下来。”
皇上一边听着,一边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桌面,思忖了一会,忽然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面,脸上也起了一层冷寒之气来,“一个贱民的诬陷之语竟要闹到御前,真是可笑至极,朕不想再多听到关于此事的一言一语,下去吧。”
张赢闻言立刻跪拜下去,头深深埋着,高呼道:“臣请皇上恕罪,臣这就去办。”
见着张赢离开的背影,皇上这才会身边的童贯冷言吩咐一声,“去把睿王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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