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修筠终于瞧清了。却也感受到身边衡王冷切的注视。
不能冲动,这一刻不能冲动。
他强忍住震惊和心怜。像是厌弃的踢开她血淋淋的小手退后一步,那一方光照下,正好对上她的眼,她肮脏的小脸挂着两行清泪,屈辱和痛苦交迭在她的脸庞。
她颤抖着举起一只小手,努力去握紧拳头,想要伸直小手指,而她的唇分明抖动着,好像在说:约……定
约定,他曾经那般信誓旦旦下的诺言,承诺过的比肩,应允过的一生一世,可如今,他只能装出一副傲睨又冷峻的样子来推开她。
他才是这世上最绝情的人,看着她生不如死,还一点一点的毁灭她原本得到的一切。
衡王看穿了他伪装的冷漠下是何等的悲怆又无奈,像是有些欣喜一般动了动手指,一脚踩在蝶熙还抬着的小手上。
她默默的合上眼,只有死一样的绝望。她想要的只剩下活着,可为什么连这个要求都这么难!
远处像是又传来了谁的脚步声,这厢也被那动静吸引了过去。衡王像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疾步走来的淮王,跨前一步挡去了他的视线。
可他看见了,看清了,掩藏不住震惊和愤怒的淮王一把上前扯住了衡王的衣领,“你!”
衡王没有急着要躲开他的手,反而冷漠的问道:“怎么,认识我的若嫣?”
若嫣?淮王愣怔了一瞬,手也稍稍松了些力。衡王抖开他的手去,整了整衣衫对身后的车夫使了个眼色,那车夫立即会意的将人又重新拖走。
淮王有些气急的还想要上前,却觉得衣袖被人拉扯了一把。隐隐中觉得有人在暗中使劲,让他已经上了头的杀气慢慢的浇灭了一些,就这么怒视着衡王带走了蝶熙。
那辆马车毫无留恋的绝尘而去,留下了另外二人慢慢的松下身子,沉默了片刻,淮王粗着嗓音问道:“五哥打算怎么救?”
“斩草除根。”此一刻凤修筠的眼中也不再如方才的冷漠,一双桃花眼中溢出的全是煞气。
她不该受这等的磨难,这等的磨难他会百万倍的奉还!
蝶熙被扔上了车,承受着衡王的怒气,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就好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带自己出现在那个地方。
是皇宫啊,那个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皇宫啊,他为什么要带了自己去哪里?
迷茫中,只觉得马车停下了一瞬,很快又重新踢踢踏踏的快速往衡王府去,被重新粗鲁的拖进了地牢里,她却没有重新被上了锁,就这么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像是一件随手可弃的废衣。
那里头,还笼罩着浓浓的汨罗香的甜腻香气,只是那阴影里的人儿已经连精神都提不起。
蝶熙有些害怕,她只是听说过这汨罗香的厉害,却不知道云坠这会儿这幅样子是因为这香,还是因为这冷。
她往云坠哪儿爬了几步,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两具一样烧的滚烫的身子相互发着抖,藉慰着,心痛着,悲凉着。
云坠的手慢慢的攀上蝶熙的身子,有些戚戚然的想要笑一笑,却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一个音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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