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熙。”凤修筠不甘心的又唤了一声,“你要气要恼,得先有治了病才行啊。”
蝶熙慢慢的转过头来,没有生气,甚至没有情绪,就这么平平的看着凤修筠,没有疑问,也没有好奇。她的视线慢慢的移到他的另一只手上,那碗汤药还冒着热气,他的手指都被掐出了红印,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压的。
他也曾经端着汤碗来喂过蝶熙,在奇哒回京的路上,她身子不爽,他自然而然,没有推脱,她乖乖的在他怀里。
药是烫的,可现在,她的心却是冰的。
蝶熙动了动身子,凤修筠却快一步拦腰截住了她,见着她的眼中迸发出的一闪而过的火气,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她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漠然的神情。
她想要砸了那碗汤,就这么想要求死。
刚才的一下用力,汤药洒出了些在他手上,滚烫的汤药立即在手上烫出了个红印,他却毫不在意,眼中尽是他的蝶熙,她有没有被烫着,有没有被伤着,有没有……又心痛了。
他不知道,蝶熙丝毫不在乎,她扭动着身子挣脱开了他的束缚,转过头重新看向看空。
没有人知道,蝶熙从清醒之后就没有喝过汤药,即使是他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没能说动她喝上一口。
那碗药他就这么一直守着,凤修筠不会强迫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去她的对面,他很忙,有堆叠成小山的奏折,还有那么多隐晦的暗事,可他却时不时的要抬头看一看她。
窗外的天依旧,偶尔飞过一只鸟儿,偶尔飘过一片云彩,可在蝶熙眼中,却都熟若无睹。不需要想了。也没有人可以再去想了。
那碗汤药终于慢慢的失了热气,凤修筠无奈的又倒去一碗,对着冷漠的人儿,有些生着闷气。他也想要敞开去心扉,想要和她好好的说说话,可就这么小的一个要求,却也难以实现。
“蝶熙。”他重新试着唤她一声,“过几日。待一切安稳之后,我要封你为妃。”
他说的很没有底气,听着尾声都有些听不清,她本该是他的皇后,他努力了这么久,应该册封了她做皇后,可是如今,她却什么都不是,无名无姓,差点还丢了命。
“蝶熙。”凤修筠皱着眉。走近了一步想要更贴近些她,“你该好好治病。”
他的脸越发的欺近,气息越发的清晰,像是本能一般,蝶熙反手伸去就想招呼上他的脸。
凤修筠下意识的一把接住,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恼羞成怒一般怒视着她。
她的手上还裹着纱布,伤口虽然已经慢慢愈合,可那可怖的伤口却一直揪着他的心。其实可以早早的不用了那层包裹,可他却像是自欺欺人一般强硬的要求杜承喆继续。是因为害怕,害怕见到她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怕自己心头的伤疤被狠狠的重新撕开。
蝶熙却没有动,就这么被他紧紧的握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像是隐忍了很久之后的爆发,像是想要提醒着自己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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