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祥微怔,随即,一颗紧紧拧巴起来的心因这句话而熨贴地舒展开来,英气又不乏儒雅的脸上也跟着缓缓露出微笑来。
身为威远侯世子,十八岁的凤鸣祥行走在外时不知受到了多少闺阁小姐的青睐,可任她们用何种主法在凤鸣祥面前露面,任她们表现出自己最美好的那一面,也不曾有人能得他一笑。
在妹妹面前,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微笑。
不过随即,凤鸣祥又想到自己母亲,面上笑容都不由敛了回去。
“妹妹,我母亲她……都怪哥哥没用,哥哥什么都做不了。”凤鸣祥懊恼地道。
一边是他的生母,另一边却是他想用尽全力保护的妹妹。
他多么想将妹妹保护在他身后,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他虽然有个世子的身份,如今却也只是空有其名,就比如白天时,若是母亲真的一定要让死士取妹妹和婉姨的性命,他除了能用自己的身躯将妹妹护在身后,其他的,却是半点也做不到。
他引以为傲的功夫不能让那些死士臣服,他的世子身份也并不足以命令他们退下。
那一刻,恐怕是凤鸣祥自出生以来最无奈的时候。
凤鸣祥听到妹妹一声轻笑,正不解时,耳边传来轻柔似带着魅惑的声音。
“哥哥,你知道为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吗?”凤止歌不待凤鸣祥回答,又道,“因为你的手中没有权势!”
凤鸣祥因这个斩钉截铁的答案怔住,有心想反驳,却发现,事实似乎真的就如妹妹所说。
“你的母亲,若不是她有个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她如何能占了威远侯夫人的名号,还逼得我娘幽居洛水轩二十载?若不是她手里有着皇家死士,你以为她还能站在我和我娘面前说要置我们于死地?皇家死士又为何会听她的命令?不是因为她是赵幼君,而是因为她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
说到“皇帝”二字,凤止歌的声音微不可察的带了冷意。
这旁人并不易察觉的细微之处,却叫凤鸣祥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以为凤止歌是因为他母亲白天的作为而发怒,他语带焦急地道:“妹妹,我……”
话语却被凤止歌截了去。
“哥哥,我并不是想与你算账,而是,想让你想得更清楚。”凤止歌一双凤眼中带着深意道。
既然叫了一声“哥哥”,凤止歌便已将凤鸣祥划入自己人的范围。
若是别的名门大族里,到了凤鸣祥的这个年纪的男子,不说个个如狐狸般擅长谋算,心思至少也能九曲十八弯。可凤鸣祥不同,在今天之前,他生活的环境一直相对简单,又自小将心思全放在读书与习武之上。
凤止歌很清楚,不管是为了慕轻晚,还是为了当年之事,她与赵幼君之间必是要分出个胜负的。
若以凤鸣祥如今的心态,事到临头之时,恐怕他很难接受。
所以,也只能用另外的方式让他更坚强了。
“哥哥,你忘了吗,你是威远侯世子,你的身后,还有整个威远侯府……”
幽幽的声音在静谧的黑暗之中响起,朦胧的月色中,凤鸣祥眼中迷茫、疑惑、恍然等诸多情绪交替闪过,心里似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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