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淇赫慢慢直起身子,目光注视前方开得正艳的睡莲,继续道:“对于母妃来说,这无疑是遗憾,父皇也是如此吧。”
琴婉绫听得出神,她也站起来与他看着同一朵睡莲,目不转睛:“断曲,断肠曲。或许这样反而更好,朦胧也有朦胧的美,有时候并不是完整的才是最好的,有一点缺陷说不定更刻骨铭心。”
她仿佛轻轻叹了口气,然而她自己却听不出来。
反倒是宫淇赫听到了,他转头望向她清晰的侧脸,刚想说点什么,一个声音便急促在对面响起来。
就算不看也知道,对面那个是楚明月的贴身丫鬟倍儿,她像见不得她跟宫淇赫之间靠这么近似的着急道:“王爷,请您过去看下我家小姐吧,她又咳又吐,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一直流。”
宫淇赫下意识地看了琴婉绫一眼,琴婉绫低头对他欠了欠身子便不曾再抬起头来。
他薄唇微启,像是想说什么,却始终什么也没说,便转身朝对岸走去了。
琴婉绫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楚明月果然是他心里那一道光,人的感情无论深浅都特别容易让她动情,或是她真的曾经活得太累了,以至于那种依靠让她羡慕。
良久,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她才缓缓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轻声道:“启儿,我们回去吧。”
到寝屋前院的时候,正看到啊九不停捉弄她精心打理的花,他的手上已经摘下了几多十分鲜艳的,看样子还在挑选。
琴婉绫皱着眉头走过去,心底有些火气,但又不好发,只得硬着头皮说:“不知道你在找什么?”
阿九抬头,看大琴婉绫和她的贴身丫鬟笔直的站在面前,笑颜道:“嫂子好巧啊!我刚经过这儿,没想到这里还长有开得这么美的花。”
又掂了掂手里的花说:“要不我送嫂子一朵?”
琴婉绫气岔,有些埋怨地说:“这里本是我的寝屋前院,这花也是我精心栽培的,我若想摘,何时不可?”
这回轮到阿九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不相信似的:“这花是你种的?”
琴婉绫不愿多说,这花本就难养,若不是她整天闲来无事有足够的时间精心打理它们,它们哪会长得这般好?再说这花本也不是拿来纯欣赏的,是为了给香草拿来制作香料的,外面买的香料掺假太多,因此赫王府上上下下的香料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出自于香草的手,这也巧着王府存有的香料也不多了,正赶着出一批新的,香草对什么都够细腻,对香料更是情有独钟,坏一点的花她都不用,这下好不容易开了十几朵又大又好的,一下子就让这人挑了四五朵还是最好的。
想到这,琴婉绫真是气得脸都要绿了,呛言道:“总不能是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阿九坏笑:“我见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无立碑牌,不知是嫂子的宠,多以得罪,还请嫂子原谅啊。”
这么说也倒是有点道理,琴婉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也不为难他,指着阿九手里的花,又指着左手边不远处的篮子说:“那你把它们放在那儿吧。”
阿九吃惊:“这还回收啊?”
琴婉绫无奈看了他一眼,她都已经不追究了,他反倒还不乐意了似的:“我就当是你帮我摘了,这花我种着也是有用,要不然也不至于每天都辛辛苦苦给它挑水浇。”
阿九闻了闻,依旧十分不舍的样子:“我就摘了几朵,这不是还长着这么一大片的吗?就当送我几朵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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