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一辆马车极为华丽,在高丽国官道上缓缓而行。
车夫穿的都是锦缎棉袍,估计车内的主人不是皇族贵胄,便是出自世家豪门。
而此时,前边的车夫却撅着嘴巴,明显很不高兴。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奢侈穿着,不停捏捏这里、摸摸那里,显得有些局促。
令人惊奇的是,他手里竟没有马鞭,而是在肩头扛着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大刀。
车里坐着一位公子,身穿的锦衣更是描金绣银颇为豪奢。只是身材纤瘦,又可怜兮兮挤在车内的两个大木箱子中间,一眼望去不仅很难看到半丝富贵相,反而有些无法遮掩的寒酸气息,脸上的表情同样满是不悦。
这两人,正是比龙涛先行一步进入高丽国的无蝉和铁柔然。
此时,他们憋着都没说话,似乎在相互赌气。
不知又走出多远,铁柔然悠悠说道:“无蝉,这一路护送我们的武道高手虽然隐而不显,但据说都是萧子奕安排的,龙涛这个决定到底靠不靠谱?”
无蝉翻了翻眼皮,闷声回答:“不靠谱的话,你我还能走到这里?凭我这点修为能行吗?我可不像你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把自己看的很了不起。”
“哼哼……”
铁柔然哼哼两声,摸着身上极为奢华的紫色锦衣,说道:“但我们进入高丽境内时间不短了吧?但寸丁发来的情报,竟是让我们两人独自南行,赶赴抗击涡妖的最前线开城,而且好像龙涛他们并未跟来,这个寸丁到底靠不靠谱?”
“瞎扯!在你眼里谁都不靠谱,难道就你自己靠谱?”
无蝉缩了缩脖子,呼出一口寒气,对坐在车里的特柔然更加不喜,说道:“寸丁的情报肯定是龙涛的意思。即便单说那个寸丁,我觉得也比你强之百倍!皇城司神机黄雀营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可是在贼子吕不为身边潜伏了多年。”
“哼!”
铁柔然再次哼唧一声,道:“既然我们认同龙涛的足智,他在谋划一盘大局,那你为何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我哪里有啊?”无蝉闷声问道。
“当然有了。”
铁柔然怒冲冲说道:“龙涛说让你进入高丽后买两辆马车,雇十名随从,才配的上我高丽国大皇子的派头,你为何仅买了一辆马车十身衣服?随从也没雇?这么大两个箱子和我挤在一起,哪里符合我的大皇子身份?”
“呸!你还真是非一般的不知天高地厚!”
无蝉听到铁柔然这番话,顿时火起,说道:“从进入高丽国后购置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这些钱中有一分一厘是你挣来的吗?龙涛夜以继日的制作符甲有多辛苦,你知道吗?要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还要摆什么高丽国大皇子的派头!听了我就想吐!”
无蝉真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复又说道:“就说高丽国那个废物太子金正鑫,按道理应该还是你的弟弟,你看看人家,起码肥头大耳!再回头看看你自己,尖嘴猴腮手无缚鸡自制力,像个什么东西?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惜你只配的上前边四个字:百无一用!书生你更算不上,开庐授课连吃饭的米都挣不够,那个‘玲珑大会’的文试第一名,还是跟着龙涛沾的光!”
平时言语不多的无蝉,此时竟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句句直指铁柔然的要害命门。其实他对铁柔然的看法并没有如此不及,只是近来看着身上的金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太让他心疼。
“你……”
铁柔然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怒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哈哈……,你哪里看上去像秀才?”
无蝉大笑一声,“你那不是‘秀’,是‘装’好吧?”
车内的铁柔然终于知道自己不敌,干脆闭上嘴巴装死。
你不是说那是“装”的嘛,那就装死给你看。
“咕噜、咕噜……”
蓦然,“装”死不语的铁柔然肚子叫了起来。
这饥饿,可不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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