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客,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七八岁,算不上十分漂亮,但脸上化着淡妆,通身的气派应属上乘。那女客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年轻男子,我不认得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只得客气地鞠躬,“您好,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她咀嚼着这句话,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孟小姐,其实……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
什么意思?我愣了半天,她笑一笑,虽然她的个头并没有比我高很多,但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我,“怎么,程彦竟然没跟孟小姐说过么?那么,我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徐夙颜,是程彦的妻子。”
原来是她。
我一时几乎没法把电话那头总带着尖利哭泣、歇斯底里的女子同眼前这温文尔雅的佳人联系起来。
不过,她现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正室来抓小三的么?
此时大厅里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能轻易示弱。我朝她淡淡一笑,“不好意思,原来您是程公子的前妻。”
程公子大部分时间都在Caesa,偏偏今天不在,她就来了,可见她未必是来找程公子的。甚至她可能就是打听到程公子不在才来的,就是为了找我的麻烦。
所以,我故意把“前妻”两个字咬得很重。既然只是前妻,来找我的麻烦实际上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徐夙颜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太好看了,“看来孟小姐知道的也不少。我和程彦相识二十多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现在只是对我有些误会。虽然已经离婚,但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离婚也是有苦衷的……”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也不知道他们居然还是青梅竹马,但这关我什么事?我礼貌地点点头:“像徐小姐这样气质超群的女子,程公子当然应该放在心上。不过,您和程公子之间的误会,我想还是同程公子解释比较好。”
徐夙颜点点头,柳眉高挑,“我当然不是来和你解释的。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最好趁早离开程彦,离开Caesa,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现在好像也并没有对我客气。而且,离开Caesa,离开程公子的庇护,我上哪儿去?相比之下,她的威胁好像没有孟老虎恐怖。我于是挺了挺胸,“徐小姐如果和程公子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解释清楚为好。不过,我住在程公子家里是他允许的,不是程公子亲口说叫我离开,我怎么好意思走?”
徐夙颜眉头开始拧了起来,方才的淡定顿时挂不住了,抬手拿起门口台子上的一杯水就往我脸上泼过来,说话也开始难听起来,“孟遥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年纪小一点,有一张脸就能勾引得了程彦!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面对她神经质的质问和愤怒,我其实有些不以为然。这时她身后的那几个人却呼啦啦的围住了我,似乎是在企图以气势压我。
这时我看见已经送完咖啡回来的丁瑜,她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我远远地朝着程公子的办公室努努嘴,丁瑜会意,转身消失在大厅的角落。
这是在Caesa的大厅里,我相信即使是程公子的前妻,有那么多安保人员在,应该也不至于真的动手打人。
所以我抹干了脸上的水,朝她微微鞠躬,“徐小姐的话说完了么?如果徐小姐是到Caesa来休闲的,楼上还有包厢。”
徐夙颜脸上抽了两下,正要说话,却见大厅里的旋转门又走进来了一个人,戳着我的脊梁骨,“孟遥,不是我说你,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真以为南都没人知道你的老底么?”
我回头一看,竟是徐洛西。在罗县读高中的徐洛西,怎么会在这里?
徐洛西眉头一挑,“表姐,对这样的贱人,我就说过,能直接动手就不要费口舌!”
表姐?
哦,徐洛西,徐夙颜,原来是表姐妹。我恍然大悟,难怪第一个在Caesa发现我的人是徐洛西,也许从一开始,徐洛西来Caesa就有明确目的。
她确认了我在Caesa以后,故意把孟老虎引来,可是程公子没让孟老虎得逞,所以现在,徐夙颜亲自出马了。
我和徐洛西同窗好几年,但绝对是无冤无仇。
“徐洛西,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徐洛西冷笑一声,指着我的鼻子,“亏你还说得出口,孟遥,你这么不要脸,程公子还不知道吧?你在罗县和自己的养父孟老虎乱伦,又跟他的手下搞到了一起,现在在罗县混不下去,就跑到南都来,让Caesa接你这只破鞋?”
说徐夙颜和程公子如何如何,那不关我事。可是把我说得那么不堪,我就不乐意了。这时大厅里的客人和忙里偷闲的小姐服务员都在偷偷地往这边看过来,我反唇相讥道:“你知道的可真多,我来Caesa大半个月相安无事,偏偏头一天碰见你,第二天孟老虎就派人来Caesa,我看你和孟老虎的关系恐怕比我要密切得多!”
徐洛西被我一句话噎住,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你当所有人都是瞎的吗,全罗县谁不知道孟老虎把你捧在手心里哄着护着,送你上学,随便去哪里问问,我说的是假话吗?孟遥你这个贱货,现在又来勾引我姐夫,想让我姐夫养着你当金丝雀!”
她说着上前两步,动手来推搡我,手指都点到我鼻子上来了,“孟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要是你啊,早就上天台跳楼去了!”
方才冷眼看着表妹“揭穿”我的徐夙颜上前一步,看向安保人员,忽然出声:“都听见了吧,这个小贱人是什么货色!我先把她带走了,到时候等程公子回来,我会跟他交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