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开始越下越大了,车窗上慢慢地结出了一层白汽。我断断续续地唱歌,并且伸出手指,像是无意识地在车窗上慢慢地划着。车窗上被划出印记,不久又结成水珠滚落下去。
在经过商业区的时候,虽然街边的店铺大多数都已经关门了,但还有那么几家24小时都在营业的。我在车窗上一遍又一遍的划着“SS”(国际求救信号),祈祷路边店铺里的人和路过的其他车里的人能够看到。
可惜已经是凌晨,路上的车本来就寥寥无几,人也极少,而雨又太大,好像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
我不愿放弃,一遍又一遍执著地划着。大约又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高速路的收费站了,司机把车窗摇下,收费站的女孩温和地对他微笑:“十块。”
我依然在唱歌,趁着司机低头掏钱的时候,飞快地用手指了指在车窗上的“SS”,然后看着收费员,然后飞快地夹了一句英文:“Calltelce,ekdnae”(报警,他挟持我)收费员微微愣神,但她听懂了。很快,她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在伸手去接司机递过去的钱时,她翘起三个指头,比了一个“K”的手势。
这时司机已经把车窗摇了上去,发动车子上了高速路,往罗县的方向驶去。上了高速路以后车速更快了,外头的雨不断地打在车窗上,我依然坚持不懈地在车窗上划着“SS”,坚持着最后一点希望。
走了一会儿,我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路上的车这么少,但我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一辆黑色的宝马,好像一直在紧紧跟随着我们的车子。按理说,我坐的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速度再快也跑不过宝马,宝马完全可以超过去的。可是,我们的车子速度加快,他也快,我们的速度稍微放缓,他也放缓,好像并没有打算超车。
我知道程公子长期开的是路虎揽胜,他还有一辆奔驰和一辆法拉利,这辆宝马,应该不是他的。
那么宝马车上坐着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难道是我在车窗上写的SS起作用了,被他看见了?
我咬咬牙,对司机说道:“停车,我要尿尿。”
“妈的小娘们事真多,不知道这是高速路?”
我小声说道:“可是我憋不住了啊,你不停车,那我就直接尿在你车上了?啊不,其实我还想拉屎,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下午有点拉肚子来着……”
司机黑着脸骂了两句,最后还是把车速降下来了,开到了一处应急车道停了下来:“动作快点!”
雨越下越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我打着小花伞下了车,先张望了一下,发现高速路旁边都很空旷,都是峭壁样的山体,根本没处跑。我往车身后面走了几步,用伞挡着身体,装作弯腰小解,在黑暗中顺势脱下了高跟鞋。
向后看看,那辆黑色的宝马也放慢了速度,距我们的车大概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了,实在拖延不下去,一个刹车,竟然也停在了应急车道上。
司机显然也已经注意到了那辆宝马,只是他没想到宝马会做得这么明显,直接停下来。所以司机也有点慌了,根本看不到宝马车上到底有几个,如果对方真的要救我,他一个人恐怕不一定能控制住局面。
所以他立即警觉起来,可能打算下来把我拖回车里。我听见车门响,来不及多想,把伞往车门上一扔,撒腿就往后面那辆宝马车上跑。
我冒着瓢泼大雨,脚上只穿着丝袜,踩着湿漉漉的地面狼狈地跑到那辆黑色的宝马前面,拍着车窗,大声喊道:“救命!”
车里的人却并没有马上打开车门,而是不紧不慢地摇下了车窗。
我狼狈地站在大雨中,雨水湿透了我的头发和衣裙。而当面前那辆宝马的车窗摇下的时候,我的瞳孔狠狠地缩了一下——车里正眯着眼睛朝我笑的人,是一张我同样一点也不愿意见到的胖脸。
怎么会是他?
这哪里是救星,分明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我说什么也没想到,车里有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看起来像秘书或者保镖,还有一个,竟然是赵大城!
这赵大城,上次他非得叫我出台我不出,也把他给得罪了。而且我因为被他下药而晕过去了,根本就不知道后来程公子是怎么把我带回去的。不过,我猜程公子那么傲娇的人,估计说话也不会有多好听。
所以现在我落到他手里,能比被孟老虎抓走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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