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哪儿还有一丝半点疯了的迹象?
我飞快地抬头看了程公子一眼,他的脸色很阴沉,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曹怡敏这话让他不高兴了。
我对于偷听女孩子的私房话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为了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一点有用的东西而已。程公子就显得更加乏味了,他这么一个站在南都的食物链顶端的人,就这么缩在车里偷听两个女孩子聊天,捂着嘴直打哈欠。
两个女孩子凑在屋里说了不少的话,东拉西扯,叽叽喳喳,多半倒是无关紧要的话,但是曹怡敏这个装疯卖傻的事算是坐稳了。
直到后来我忽然又从曹怡敏的声音里听出“彦哥”两个字来,我才猛地打起了精神。
“……要说一开始,我也不是没想付出真心啊,他非要给当成驴肝肺。我就是有点不甘心……凭什么那个贱人就什么都能得到,彦哥给她的全是最好的,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利用?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哪点比我强了,要是说我当初发生的那件事他介意的话,可她当初不也被孟老虎给玩过吗,还当过坐台小姐,也不见得能干净到哪儿去……”
程公子已经听都懒得听了,耳机摘下来放到了一边,靠在座位里闭目养神。我继续听下去,余知敏劝了她几句,但没有用处,曹怡敏是钻了牛角尖。
“……你以为我还会真心真意喜欢姓程的吗,我现在主要就是不甘心。我就特别想让他爱上我,特别想享受一次甩他一把的感觉,肯定很爽。而且他家大业大,目前来看,整个南都也没有比他更有钱有势的了,当程夫人肯定感觉也很不错,天天想坐哪辆好车都行,想买多贵的衣服包包都行,想想都觉得不错。知敏,你不是想去巴黎留学吗,我们一起去,我爸肯定能想出好办法来的。这一次是疏忽,下一次肯定有办法不让他知道的……”
余知敏语气中带着一种担忧,“怡敏,你魔怔了。我听说程公子是个很可怕的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好骗。我觉得你还是别再想这件事了,要是能走,就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来,别再蹚南都这摊浑水了,太可怕了!”
曹怡敏却不依,“知敏,你想多了。我现在这样,都是我爸的馊主意,非得叫我在这装疯卖傻,我是真的快被逼疯了!我跟在彦哥身边那么长时间,我还能不知道吗,他根本就没有外面传说的那么可怕,上次我还不是让他受伤了!哼,可惜就是那个贱人运气太好,忽然来了个什么祝华坤,把我的计划全给打乱了,害我现在被困在这里!”
余知敏轻叹一声,“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能知道你的行踪,说明这个人就不简单,你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你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啊,孟老虎的事,要不是我爸出手,他也办不成什么大事。这回赵家那边,也是叫他们白捡了个大便宜。”
曹怡敏有点咬牙切齿的,“你以为我爸傻么,费这么大劲,结果自己反而被上头给黑了一把!我告诉你,早晚有一天,姓程的也好,那个贱人也好,他们欠我的,欠我爸的,都得原原本本地还回来!我爸有本事搞死孟老虎,有本事搞死赵大城,我就不信撼不动他们了!”
在听到最后这几句话的时候,我故意把耳机拿起来了一点,让程公子清清楚楚地听去了。
他却没什么反应,依然一脸倦怠,稍微抬起头看了佟英来一眼,“先回去吧。”
后来曹怡敏和余知敏两个人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些什么,连我都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
大概是因为被关得太久,能见的人又少,所以一见到好闺蜜,曹怡敏的话匣子就关不上。
曹怡敏这个坑爹的姑娘,就这么把最重要的事情,都已经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了。曹怡敏的疯病是假的,曹功亮可能也开始动作了,现在他开始想搞程公子了。
程家在南都也呼风唤雨了好几十年了,这么大的一个家族,要真的想揪个小辫子什么的,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像当年搞死徐家的时候,程公子就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到处叫人搜集证据,一点一点鲸吞蚕食,最终在老爷子去世的时候,摧枯拉朽,一举把整个徐家给折腾没了。
如果曹功亮趁着我们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也如法炮制,用这种方式对付程家,我相信他也可能做得到。如果真的想搞死程家,我甚至怀疑龙三爷也会乐于出手帮忙。
这种事,就算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随时随地都防备着出现意外,程家上上下下产业那么多,也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我心里担忧,但并没有说出来。程公子大概也怕我操闲心,他也没跟我说公司的事情。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越来越忙了,有时候我晚上都要睡着了,他才回来,而我还没醒来,他又已经走了,明明半夜醒来的时候一翻身就能抱住他,可有时候却又好像一连几天都见不着人。
我在家待了几天,跟他相处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多。而另一边,沈女士又开始打电话催我了,说维克多先生那边可能出现了一点变故,叫我尽快赶回去。
我和维克多先生那边当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合同虽然也有拿出来给我看,但是当时因为种种原因,也没有正式签署。那个电影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正式敲定下来。
我心里有些不安,于是赶紧又乘飞机回了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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