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带着愤怒和怨毒看向她,吓了她一跳,“孟小姐,你……”
“装疯卖傻了一年多,曹小姐还真是不堪寂寞。”我冷哼一声,“我虽然同意放你走,但并不代表我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用尽各种手段陷害我的人逍遥法外。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也完全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请你回自己的座位去,否则我叫空姐来把你赶走!”
在精神病院关了一年多禁闭,我觉得她的精神真的可能已经有一点问题了,变得敏感多疑,而且有点神经质。在我明确地下了逐客令以后,她依然不依不饶,非常坚定地坐在我身边,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嘛。现在不是我的,不代表永远不是我的……”
我完全懒得理她。
我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终于安分下来,大概是明确地感受到我非常不愿意和她说任何话,也知道引起骚动不合适,所以没有再说什么。
漫长的旅途因为对身边的人一种强烈的反感和厌恶而显得更加漫长。即使睡不着,我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只能在一种装睡的状态下胡乱冥想。在半梦半醒之间我莫名地回想起了我跟程公子从相识到相知,再慢慢相爱的过程,我们之间已经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从被命运莫名其妙地牵扯到一起,到现在朝夕相处,却依然有些事情,不能言说。爱情就是这样,即使足够相爱,也依然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存在。
这次的旅程因为曹怡敏的存在而变得格外不美好,但总算不是太长,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还是过去了。等到空姐提醒即将抵达肯尼迪国际机场的时候,我心里几乎是欢呼雀跃的,从来没有对纽约有过这样亲切的感觉。
但同时我也觉得担忧,等过了海关查验口,曹怡敏就算是踏上美国的土地,程公子再怎么只手遮天,也鞭长莫及了。程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飞机很快就抵达,我取了随身的一点行李,慢慢地跟着出了机舱。我们坐在靠后排的地方,曹怡敏显然比我更加兴奋,她走得很快,甚至于没有再骚扰我,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穿过机场长长的过道,前面就是海关的查验口了。她排在我前面大概一二十个的样子,一改上飞机的时候那种戴着墨镜,把帽檐压得很低的样子,头高高地昂起。
快到她了,她开始不慌不忙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护照。
她翻了好半天,前面都已经检完两三个人了,眼看着就快到她了,她的护照还没有拿出来。她好像有点着急了,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然后慌慌张张地蹲下来,打开小箱子翻找。
小箱子里东西不多,也就是几件比较薄的随身衣物。她这次几乎是逃亡出境,为了方便起见,应该根本就没有带什么行李。她先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慢慢地就开始抓狂了,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掏出来扔到地上,一直掏到箱子见底,还是没有找到,她有些呆滞地瘫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空空如也的箱子上,另一只手僵在半空中,居然好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像被冻住了一样。
这时查验的工作人员已经等了好一会儿,后面的人等不及,于是绕过她直接走了上去递了护照。原本整齐的队伍这时围着她诡异地绕了半个圈,把她丢在了外围。
一名工作人员这时走过去,礼貌地俯身用英语问道:“Dyneedaand(需要帮忙吗)?”
但这一句话,就像是把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样,她瞬间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抓起手边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用力地朝工作人员砸过去,“Gett!st!”
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吓得不敢靠近她,周围排队等待查验过关的人群也顿时都远远地避开,好似见到了一颗毒瘤一般。
曹怡敏崩溃了,她忽然从地上跳起来,冲到查验人员面前,带着哭腔,大声喊道:“……avelsedyasst,I\''ntaceate,lease(我丢了护照,我不是骗子)!”
查验人员也被她给吓了一跳,忍不住往柜台后面缩了缩,定了定神,才重复道:“Yasst(你的护照),le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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