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越发觉得面子上不好看,也不理会刘永安,只盯着王菁道:“就为你这个捡来的野丫头,害得安哥儿跟他舅家生分,你要是个懂事的,就赶快把东西送给丹姐儿,再与她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了。不然你外祖母怪罪下来,我们也不好一直袒护着你。”
明明想要别人的东西,却还说得像施舍了别人一样,这事儿也就这位大舅母能做出来了!
“既然我是野丫头!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凭什么要我的东西?莫非你觉得丹姐儿的脸还没丢够?想再闹上一闹?就算要撒泼,也该在自己家里吧?跑到亲戚家来闹腾,又有什么意思呢?”王菁说完,又转向丹姐儿,“我跟我娘是不是告诉了你好几次,那就是个粪池子,你偏偏像中了邪一样,不看到就不罢休。现在看也看到了还在闹腾!自己家丢人不算,让我们一家跟着你们丢人!就算我是捡来的,又没吃你家的米,跟你们又有什么相干?我爹是县尉,一个县都管了,难道管不好自己的家,需要你们来多事?我劝二位先把自己管好,少给我爹添点乱,勉得他出门因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让人笑话。”
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
沈氏的脸被说得由红到白,再由白到红,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抓住王菁,照她的嘴掴几巴掌才好。
她这么想,其实也这么做了,不过手刚抬起来,就被刘成方喝住了,“菁姐儿是我闺女,要教训她我自己动手就好了,不劳大嫂费心。”说完又向王菁道:“你不是要送你外祖母他们桃光李,还不赶快去摘?你大舅母在这儿等着哪。”
这话明着是说王菁,却也有暗示让沈氏拿了桃子赶快走人的意思。
沈氏本想借机打王菁一顿,给丹姐儿出口气的,没想到刘成方会这么护着她,只得讪讪地道:“那我们回去了,桃光李就不用了,留着你们自己送人吧,你们人情往来也多。”一副事事为刘家考虑的样子,万一被他赶出去,回家还不要被老太太苛碜死。
丹姐儿气冲冲地往外走,“有什么稀罕,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这下不用别人说什么,沈氏自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上前狠狠地给了闺女两个耳刮子,转头向刘成方赔礼道:“丹姐儿确实是被宠坏了!回去我会好好教她,她一个小孩子的话,你们别放在心上。”
一直到回家,丹姐儿仍想不通沈氏为什么打了她,赌气一天都没出房门,也没吃饭。
到了第二天,沈氏亲自把饭菜端了过去。
“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巴结你姑丈一家还来不及,你倒好,当着我的面甩脸色给他们看!你甩了脸不要紧,你弟弟以后还要指望着人家呢!就是你祖母那里,只怕这次也不太好糊弄过去。你不想吃就不吃罢,要真有志气,就饿死算了!也免得你兄弟受了拖累。”她说完,也不管闺女怎么样,起身出去了。
丹姐儿绝食了三天,到第四天,怎么也忍受不住了,偷偷地跑到厨房啃了个冷馒头,噎得直伸脖子,又“咕咚咕咚”喝了碗冷水,才好受了些。
等出了厨房,发现她父亲正望着她。
那目光,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他此刻看的就是个陌生人一般。
再想想她父亲之前是如何的疼她,这会儿心里不由十分难受。
自那时候起,丹姐儿在张家就失了宠。张老太太也没打她,也没骂她,但每天给她和青姐儿布置了许多绣活,规定不做完不许吃饭。
“她俩那性子,得好好磨磨。”老太太说道。
就算这般,张氏再回娘家,刘成方总是推脱着有事,不肯一起去了。不仅他不去,连刘永安都不愿意再去张家,王菁更不可能去了。
“安哥儿一家,这是要疏远咱们了。”老太太对儿子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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