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府内,沈铮正在和幕僚商量地动的事。
靖海侯沈铮虽然尚了寿康公主,但也不是没有顾忌。
寿康公主的母妃贤妃在先帝活着的时候最受宠爱,等先帝死了,太后就说你是先帝最喜欢的人,他去了地下难道你不陪着?当下就赐了贤妃白绫。
贤妃虽死,却在死前早已经为寿康公主谋来了赐婚的圣旨,夫家手里又握有重兵,就算太后也不敢轻易动她,但做为垂帘听政的太后,却可以安排达鲁花赤监视着沈家。这名达鲁花赤自然对太后忠心耿耿,随时不忘找沈家的麻烦。
新皇年仅十三,龙椅还没坐热,就算有万般想头,不敢太过倾向朝臣。
要真发生地动,沈家若是不做为的话,本就是自寻死路;若能抓住机会,使百姓安全撤离却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没有地动呢?夜半让全城百姓和将士们出城,万一有人借机生事,太后只怕想都不想直接给沈家扣一顶谋反的帽子,到时候不仅是沈家,数十万将士的性名也必将受到威胁。
靖海侯进退两难。
正好在这个时候,有心腹走进来,在沈铮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紧皱的眉一下子舒展开了。
“把领头的那两个带进来。”他说道。才愁没人背黑锅,没想到背黑锅的人马上就找上门来了。
心腹出去,复又带了两个人进来。
“学生乔朝阳、刘永安拜见侯爷,我等半夜来此,就是想问问侯爷若有地动,我等该如何自处。”乔朝阳说道。
原来,刘永安他们从刘家出来,通知了学院的同窗仍觉得不放心,更有人提到地动的范围可能不止一州一县,覆盖面可能会很广。一群学生凭着股书生意气,竟然到处做起宣传来了,现在城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百姓等着出城,他们这才来了靖海侯府。至于乔朝阳,本是路上遇到的,他自双喜那得了地动的消息,本是想过来找刘永安商量对策的,没想到他们已经在行动了,就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一起去了。
沈铮自然也听说过这位新出炉的少年探花,闻言不由一笑,“本侯马上就会派人到邻近的镇、县、州、府知会这件事。至于城里的百姓,这就大开城门,将他们安置在空旷平坦的地方。至于你们,乃我大周未来的希望,就和百姓一起出城吧,余下的事由本侯派人来完成。”全城百姓在这群读书人的带动下,自己要求出去的,他不过是怕激起民变,顺势而为罢了。法不责众。
乔朝阳和刘永安听了这话,目的达到,解散众人,各自去寻找家人去了。
刘永安还好,他的家眷就是王菁和几个下人,早等在城门口,开了城门就出去扎了帐篷。乔家就不一样了,乔知府外任,家里成年男丁就是乔朝阳的父亲,但这位早被乔老太太给养残了,文不成武不就不说,还非常怕这位嫡母,听说要出城就先去请示了老太太。
乔家老太太已经七十有余,怎愿意半夜到野地里去?
老太太不去,余人自然都不敢去了。
偏这一晚上,雨下得非常大,雨一停温度就低了,那些慌慌张张跑出来的百姓淋得像落汤鸡,冻得直打哆嗦。偏蚊子又多,又害怕,一个晚上不敢合眼。等天麻麻亮,全跑回家补眠去了。
像乔家那样没出城的人,其实大有人在,特别是那些家境好的,哪愿意半夜跑出去淋雨、喂蚊子?
如今又没半点意外发生,不由狠狠地嘲笑了在野地里过夜的人一回。
“就你们怕死!”
更有那恶毒的,“小小姑娘半夜跑到庄稼地里,跟那么多男人在一起,谁知道干些什么勾当。”
就连黄知府,也公然躲在府里跟姬妾嬉闹,至于百姓出没出城,他才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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