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沈府,到了沈铮这一代尚了寿康公主,通房姬妾一概全无,唯在公主年近三十年时候生了个独苗沈溶,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寿康公主更是把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这次说是让沈溶外出寻医,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把他给支开,免得被传染了。
哪想沈溶一去,刚好遇见这位云游四海的张神医回山,好说歹说,各种招数用尽,才把神医给请来了,又亲自送到了定远。
谁想乐极生悲,沈溶刚进家门,自己倒先喊起了头痛,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不说,还不停的呕吐。寿康公主刚想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哪想儿子已经晕倒了。
难道是染上了时疫?
从未掉过泪的寿康公主,一下子在人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铮安慰了公主几句,亲自将儿子送到了定远。
很多人一看到那么浩浩荡荡一群人哭丧着脸,抬着个肩舆从沈府里出来,心里别提有多好奇了,再打听到那肩舆上的人是沈溶,马上就联想到他是不是得了时疫。
靖海侯府本就是濠州府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何况是世子被抬着去隔离治疗。
乔家老太太得知这一消息虽然也有些惋惜,但心里却飞快地算计了一番。
无论是乔朝阳还是乔心妍,她都不希望他们再跟刘家结亲。若论这些年经营的人脉,乔家肯定比刚上任的刘成方多,但刘成方年轻有为又会钻营,乔知府却已经到知天命的年纪;刘家在濠州的根基又深,若让他们结了亲,再想控制庶子一家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让乔朝阳娶在京城谋缺,娶一门跟邓家有交情的贵女;至于乔心妍,若是世子好好的,沈家肯定不会选她,但得了瘟疫就不一定了,如果能抱着牌位嫁到靖海侯府,就算只有愧疚,沈家必定也不会亏待了乔家。
乔朝阳再能干,但他父亲毕竟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若不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岂不是愧对了她这么多年的隐忍?
乔心妍自是不知道乔家老太太这一番算计,她一腔的心思全扑在了靖海侯世子沈溶身上,到了定远,根本没跟乔朝阳打照面,直接去了隔离区。
守卫虽是靖海侯府的人,但也不敢太过为难一心想要进去帮忙的姑娘,何况这姑娘还是本地知县的亲妹子,又一心牵挂着他们世子爷的安危。
乔心妍很容易就进了隔离区。
刚好就看到靖海侯世子沈溶正讨好地看着王菁,“这个菜团子太难吃了,能不能换一种?哪有大夫喝鸡汤,让病人吃野草的。”
王菁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摇了摇头,“整个濠州府的青蒿都被拨光了,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就你做。”
“世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乔心妍摆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朝他们走了过去,又向王菁道,“菁妹妹,这些天辛苦你了,以后我就在这儿给你帮忙吧,若是你忙不过来,世子就交给我来照顾。”
王菁笑着点头,“好,那你就盯着世子,让他把药吃了。”说完就去忙自己的去了。
经过上次在黄知府家花园里那张纸条的事,王菁对乔心妍已经彻底改观,如今见她像没事人一样跟自己状做亲密地说笑,只觉得厌烦,哪里会跟她多说话。
这段时间,虽人陆续有一些人离开了隔离区,病情也得到了控制,但仍有医治无效而被抬出去的病人,王菁心情并不是很好。
另外就是那些乙脑病人,有几个留有后遗症,早就通知了家属来接人,哪想被接回去一段时间,又被送了回家。
“什么神医,怎么把人给我们治傻了!”一个妇人将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扯到王菁面前,大声是喝斥道。
乔心妍在旁边不由勾了勾嘴角,过来同那妇人行了个礼,道:“我妹妹年纪小,之前又没医治过人,头一次手法不准,用错了药,还请您不要怪她。”
乙脑病人有些后遗症可能半年之后会恢复,有些则伴随终身,就是王菁前世高科技条件下,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被乔心妍这么一解释,倒成了王菁学艺不精,害了这些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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