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形容落魄的青年男子,穿着颜色褪得发白的蓝棉布袍子,破旧的草鞋露着一截脚趾,或许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他的面容灰白,精神萎靡,见几个人都朝他望了过去,他略一迟疑,竟然从容不迫地朝王菁他们走了过来。
“敢问府上是否有一名姓文的女子?”他对着王菁施礼,文质彬彬的问道。
似乎似受过良好的教养。
府上自然是有姓文的女子。王菁的先生岂不就是姓文的?
可她明明记得文秀似乎没有亲人了,那就是婆家那边的。
但王菁觉得文秀跟她的婆家关系似乎已经很僵了,不然怎肯一年到头都呆在刘家,逢年过节从不提回家的事。这位先生几乎很少出门,更无亲朋好友相问。
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男子问她,王菁本能地有些防备。
“你是什么人?”她的声音不觉有些凌厉。
男子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不说,我们可要走了。”刘永安凉凉地说道。
“我叫王卫平,是她的夫君。”男子淡淡地说道,眉目间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沧桑。
因文秀是熟人介绍的,刘成方在她来教王菁之前,就将她的身世摸清楚了。
王菁自然是知道王卫平这个名字的,并且还知道这个人在上京赶考的路上遇到了流寇,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我们这府上主家姓刘,你怎么会看到姓文的女子?”
“姑娘前些日子跟她一起去一品香用过餐,那天她穿杏色短襦,白色的裙子……”
“那你当时怎么不上前与她相认?”
“当时只觉难以信置,直到今天上午,才有位好心的大婶告诉我,贵府有位姓文的生先。她叫文秀,是我妻子。”
王菁审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觉得这个人虽然落魄,却不卑不亢,谦和有礼,心中就有了计较。
“那你随我们进去吧。”
这时候,王菁才意外的发现他的一条腿跛了。
她不动声色将人让到了偏厅,吩咐下人端来了热茶糕点,告诉他,“请稍等。”
然后亲自回了稻花香。
文秀正在那里看书,听了王菁的描述,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你不是在骗我吧?”她愣了一下,有些想笑,又有些不可信置的模样,偏眼泪却流了下来。
“人正在外院的偏厅里坐着,我陪先生一起过去看看吧。”王菁说着,扶起了文秀。
既使如此,文秀仍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过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连王菁一起跌倒,杜鹃忙扶了另一边。
稻花香到外院也不过百步的距离,文秀却觉得像过了一年那么久,她越走越快,到了后面,王菁和杜鹃甚至有些跟不上她的脚步。
然而站在偏厅门口,她却又止步不前了。
男子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文秀,张了张嘴巴,终是喃喃地开口道:“阿秀,我终于找到了你了。”
文秀泪流满面,踉跄着朝男人扑了过去,“真的是你!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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