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入滁州王家的族谱,记入已经去逝了三十余年的赵氏名下,论理说余氏这位继母死了,她是应该去上柱香的,但王三保将她记入族谱的时候并没问过她的意见,这样她也完全可以装做不知道这样事。
余氏那样的人,其实根本不值得她去烧这柱香,所以王菁直接道:“再说吧。”
那就是不想去了。
倒是张氏不知其中的原由,还道:“文先生给你送了这么多东西,她婆婆去世你去上柱香也是应该的。”
王菁道悄悄跟她说:“我们在滁州的时候,人家都在谣言咱们家要和王家结亲呢。”
张氏道:“天这么冷,你就在家里照顾娘吧。”根本没影的事,王家却乱造谣,可见这老太太动机不良,再想到她霸占赵氏嫁妆,买凶杀人,不由暗暗也幸灾乐祸了一回。
活该!
天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终于在三九的第四天,濠州府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最先只是雪粒,后来是密密麻麻的碎雪花。
经过一个晚上之后,次日早起,地上就堆了两尺多高的白雪,然而鹅毛般的大雪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
宝哥儿高兴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笑嘻嘻地堆雪人,“才一个晚上就这么厚,再下几天只怕门都出不去了。”
张氏身边的婆子笑道:“都说是贼雪。”
宝哥儿没听懂,不过人还是比较虚心,“请问为什么叫贼雪?”
婆子笑道:“晚上悄悄地下雪,天亮一起来地上就白了。”
宝哥儿细细一想,也笑了。
“姐姐,我们去龙窟寺看梅花吧。”他摇着王菁的胳膊说道。
宝哥儿最近一直在学堂读书,这么冷的天儿确实挺辛苦的。王菁这么一想,就想应了。
岂料刘成方刚好进门,听了这句话,就瞪了儿子一眼,“家里不是有梅园,跑那么远做什么?”
宝哥儿想说家里的梅树小,没什么可看的,可见到父亲一脸阴沉,也就不敢做声了。
倒是王菁,使了眼色让下人全退了下去,问道:“父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若是雪下得时间过长,只怕会有人会饿死。”刘成方叹气道。
原来是为银子。
王菁道:“要不,我借您一点,明年秋里还?其实爹爹是守着银山而不知。”
刘成方道:“你这丫头,连爹也打趣,地动了一次,很多人家根本颗粒无收,上头天天跟在我后面催帐,我恨不得把一个钱掰两半花,哪里还守着银山?”
王菁笑道:“不是很多人想把房子往咱们这边盖?”
刘成方点头,可不明白这跟银子有什么关系。
“同梓书院附近的地,不都是阿爹买的吗?现在一亩地只怕要卖到一千两了吧。”王菁慢悠悠地说道。
被她这么一提醒,刘成方也想起来了,那一片地的土质并不是很好,买的时候平价大约一两银子一亩,旁边的水塘、荒山都是白送的,单地算下来也超过二千五百亩,若是全卖出去,价值岂不是要超过二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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