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今天穿了身秋香色的胡服,配着白色的鹿皮靴,和红英一起拾阶而上。
她本就生得极美,又穿着紧身的胡服,越发显得身形纤细,骨质匀称,四肢修长,小腰不盈一握。
上山的人只要看到她,莫不会多看一眼,那些年轻的后生们更是脚下生风,跟喝了鹿血一般,等到了王菁不远的地方,才慢慢地减了速度。好在王菁练过五禽戏,爬起台阶来并不吃力,但红英就不一样了,她毕竟要年幼一些,又锻炼的少一些,没走多大一会就喊累了。她们一停下来休息,那些偷偷减速的人想走快又舍不得,只得也将速度减了下来,不一会儿半山腰就多了好些人。
红英见那人都盯着王菁看,也觉得不妥,“我们到了山顶再歇吧,时间不早了。”
王菁也看出来红英是强撑着,只有牵着她走。
其实这台阶也不是一直通到山顶的,再往前走不远,已经没有台阶了,从哪往上爬都差不多。
红英直觉的想躲开那些色眯眯的眼神,只好拣了那人少的地方走。
哪想走到一块巨石旁边,突然听到有人在另一边笑道:“没想到世子年年有雅兴到这种地方来爬山。”那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王菁还没有想到是谁,只听又有人道:“于大人不是年年也来此地登山吗?”
“重阳登高,应景而己,大部分人只怕都会选这山峰山吧?”
“我怎么就觉得世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想登山是假想偶遇佳人才是真吧?”之前那人又说道。
王菁暗道:那世子只怕是沈溶,至于那于大人不用说是于正昌那个人渣了。
只听沈溶道:“我做什么,似乎不需要向于大人报备。”
于正昌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听闻你第二任媳妇死的时候,你家里给你找高僧批过命?还说什么‘世子命格高贵,需丙寅年甲午月丙戌日出生的姑娘,才能跟世子命格相合,夫荣妻贵,子孙延绵’?”
这件事早在大周传得沸沸扬扬,一般人都知道,于正昌知道也正常,两家并没有撕破脸,所以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是又如何?”
“那为兄要提醒世子一句,贵府可能是被大和尚给戏弄了。”
“缘一大师是得道高僧,能得他批命这种机缘不是随便就有的。”言外之意,就算你爹是承相,你不是也没得到吗?
于正昌笑道:“甲午月丙戌日似乎是五月初五吧?据说这一天五毒俱出,凡这一天出生的孩子,男害父,女害母,没想到缘一这和尚居然让你娶这一天出生的姑娘,小心媳妇娶进门,马上就有不祥之事发生。”
沈溶道:“有句话叫‘以毒攻毒’你不知道吗?《史记?孟尝君列传》中,孟尝君就是五月初五生日,于大人若是不记得了,可以再回去读读;另外前朝的徽宗皇帝不是一样生于五月初五,后来也只不过是把生辰改到十月初十;《宋书?王镇恶传》有载,东晋名将王镇恶因出生于农历五月初五,家人以为不祥,想将其在族谱中除名,但其祖父王猛却说:‘此非常儿,昔孟尝君恶月生而相齐,是儿亦将兴吾门矣!’这都是家喻户晓的史实,于大人何必又来考我?”
被他这么一问,于正昌就有点答不上来了。
本来他也是今年端午节的时候才听到这个八卦的,本着想打击一下沈溶的念头,没想到他一张口,反被对方笑话读的书太少。
不过于正昌并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南蛮子才要读书装门面,某不过是一介武夫,读不读书倒是不影响什么,倒是世子令于某惊讶非常,如今中原地区安乐和平,你们父子倒也呆得住。”
靖海侯本是前朝所封,祖上也曾南征北战,奈何前朝多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力求和,沈家曾祖父一气之下率兵投城,虽然祖宗留下的封号保住了,但最忌讳别人提往事,这不亚于是在暗中骂沈家是卖国贼。
沈溶冷笑起来,“我们父子倒是想为国出力,奈何总有人推三阻四,不让我们去福建平寇,也不让我们去北疆杀敌,我们不呆在濠州又能做什么?”
王菁二人正听些闲话顺便休息,哪想红英站在久想换一下姿势,没想到一下子踩在了枯枝上面,“砰”地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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