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下午陈大夫才检查过的,正准备用过晚饭的时候告诉您呢。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娇气,怀大郎的时候,正被郑福的人在后面追着,风餐露宿、舟马劳顿近一个月,不是一样过来了。如今不过是伺候您吃顿便饭而已。”
她自打十三岁开始练习五禽戏,日复一日,从未间断过,身子的底子不错,怀着大郎的时候得知官兵要攻打汴梁,又看不惯郑福的行事,确实是没满三个月的时候整天在船上和马车上颠簸,如今不过是伺候张氏吃一顿饭罢了,反正张氏又不是那等细嚼慢咽之人,一顿饭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这是张氏第一次让她“伺候”,若是下了她的面子,只怕别人不会说张氏些什么,只会说她借着怀孕张致拿乔。况且她又是张氏带大的孩子,连伺候她吃一顿饭都不乐意,别人只怕会骂她狼心狗肺、不知感恩。
天地良心,王菁真没想过要下张氏的面子。
张氏听到王菁说起怀大郎时的艰辛,脸色越发不好看。
提起这事,她简单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是懂医术的,怀不怀孕,心里能没数?汴梁那么危险,长安不知道这些,你心里还没数吗?你若不想去汴梁,还有谁非绑着你去不成?”儿媳妇怀着身子长途跋涉,她这个做婆婆的一样被的人贬低。况且那个时候她又当着许多下人质问了她的清白,估计她是故意去的汴梁,好给长安吹耳边风,让长安对自己有意见!“虽然你是我养大的,但我也不能事事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这么大的事,你不往外说,我怎么知道?”
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牡丹见张氏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已经惶恐地跪了下来,“都怪奴婢一时嘴快,若非如此,太太也不会生大奶奶的气,奴婢该死!”
她又悔又恨,说着狠狠地给了自己数十个耳刮子。
张氏示意心腹婆子将牡丹扶了起来,夸赞道:“你这个孩子,倒是一幅好心肠,一心为主,忠心可嘉,你们大爷身边缺的就是这种人。今日就有我做主,将你抬给大爷做姨娘吧。”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王菁一眼,仿佛在指责王菁,说她还没有丫鬟对刘永安忠心。
牡丹忙跪下来使劲的磕头,“奴婢只怕要辜负太太的期望了。”
张氏的本意,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这件事,让王菁不好拒绝,哪想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反驳她!
“你这贱婢,真是不识好歹,手拿着不吃脚夹着吃!”张氏喝道。
牡丹这会儿倒是不卑不亢了,“太太只怕忘了,奴卑的主子并不是太太,而是舅奶奶。”您若想给我安排别的身份,只怕要先问问舅太太的意思。
张氏这才想起来,牡丹是王家送的陪嫁丫鬟,但那时候王菁身边有紫鸢和杜鹃,而王家送的丫鬟年纪又太小,全放在庄子上,也就这几年才到王菁身边。
“不服管教的贱婢,退回去,退回去!”一个下贱的丫鬟,也敢来和她顶嘴了,太让人生气了。
怒火中烧的张氏,根本没意识自己在和一个丫鬟斗嘴。
王菁只得警告地看了牡丹一眼,让她低眉顺眼地闭上了嘴。
“娘这里若没什么事,儿媳就先告退了。”王菁说道。
张氏看着桌子上的冷菜,不耐烦朝王菁挥挥手,“去吧,免得人家说我不知疼惜你们。”
等到王菁走远了,张氏这才暗暗后悔,就算牡丹是王家的丫鬟,其实她可以顺着她的话直接将自己身边的丫鬟给大儿子。
都怪王菁,气得她脑门疼,把正事给忘了。
好在她这会儿又想了起来,现在送过去了不晚。
当面王菁还可以驳她,直接送过去,她还敢把人再送回来不成?
你们想给你爹塞人,我就先给你房里塞个人再说!
张氏理直气壮地让心腹婆子送了个年轻漂亮姑娘到了王菁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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