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如今雍王继位,自家的手自然不好伸进宫里去,至少明面上不能。因此,她才想着问问王氏今日在宫里的见识,了解元春的处境。
但是现在细细想想,元春现如今不过是个美人,自己关心则乱,倒是太过急切了,没得叫人以为自己看重。
王氏满腔的话还没说出口,心道:怎么就叫我出来了呢?我还没说元春在宫里需要家族的支持,当然自然对府里有所回报云云。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发了会儿呆,有些不解,什么叫做“眼下最重要的是你三弟”、“正在要紧的时候”,最近府里没什么大事啊!
但是老太太以这个为由拒了自己的提议,王氏心中是极为不满的,同时她对此也充满了好奇心。
恰在此时,周瑞家的从外边进来,行了礼问了安,方才说道:“太太,王家二太太遣人递了拜帖来,邀您明日回府一趟。”说着,递上了那封帖子。这王家二太太便是王氏的娘家二嫂子,也是王子腾的发妻。
王氏有些好奇,接了帖子,的确如此。
翌日,她起了个一大清早,给贾母请了安,言及要回娘家一趟,贾母自是应了。
待王氏回了王家,便见到二嫂子的心腹丫鬟白雀等在门口,迎了自己进去。王氏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带了周瑞家的进了门。
有些讶异,屋内竟然不止二嫂子一个人,还有大嫂子在。虽说王家两兄弟都是王氏的嫡亲哥哥,但是因为王子腾更有出息些,自然,王氏和二哥二嫂子一家更为亲近些。
但是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上边老太太和老太爷故去之后,王家两兄弟自然分了家,王家大老爷虽然因为是长子,且被老太太偏疼的原因拿了大头,但是奈何他不出息,现如今不过靠着弟弟王子腾的名声在外边厮混。
好在他也就是不怎么成器,还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王子腾自然也就容忍了这个兄长,加上王子腾没有儿子,而王子胜却有一个儿子,王子腾对侄子还算是看重。两家人虽说分了家,但是却是比邻而居,彼此间来往也还算亲密,关系不错。
见了王氏进来,王家大太太率先站起身来迎,笑道:“姑奶奶可算是来了,还没恭贺你家元春丫头入了宫,将来可是了不得的造化呢!”
一番话说得王氏心花怒放。而王家二太太因为跟着丈夫迎来送往,知道这不值得什么,最多只能算是一点希望,倒没有像大太太那般感怀。但是到底是自家大姑子,她自然也是笑脸相迎,说了不少好话。
几人热热闹闹地说了许久的话,王氏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问道:“二位嫂子今日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家两位太太相视一眼,二太太这才发言,为难道:“这不是你哥哥从任上来了信,再三告诫叫咱们在这里要守法奉公,不得让家人打着他的旗号在外边违法乱纪。只是我这心里有些不着准,你说,咱们这印子钱的事,要不要停下来?”
王氏闻言,心里一惊,琢磨了片刻,这才满不在乎道:“嫂嫂您也是关心则乱,这印子钱的事,哪家没有啊?你看京中上上下下这么多家放印子钱的,谁家背后没有站着几个人啊?要我说,哥哥就是太过于谨慎了,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事!”
她是万万舍不得这份收益的,要她放弃,简直难如登天。且昨日听老太太的意思,贾家似乎不愿意在元春身上投资太多。那么这样一来,王氏若是指望着元春在宫里能够有大出息,便只能花用自己的私房钱了。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饶是王氏当年嫁妆还算丰厚,又有这么些年嫁妆收益的进项,兼之当初管家时那一星半点的油水,也吃不住这笔花销。
好在这一二年间,凭借着印子钱的收益,她也攒下了万把两银子,可就这样,昨日入宫便送了一大半下去。
虽不必每次都送这么多,但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若没了印子钱这笔进项,她怎么给宫里的元春支持呢?
因此,当听到二嫂子这么说的时候,王氏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反对。
王家二太太听了王氏的话,有些迟疑道:“真是这样吗?要不我先问问你二哥?”
王氏闻言赶紧打断了二嫂的念头,说道:“二嫂你就别操心了,这笔收益可不小,这种事情,官不举,民不报的,谁愿意出头?况且,咱们放的利息也不高,对那些小老百姓来说,也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呢!”开玩笑,要是叫二哥知道了,还有自己的这份好事?
反正在王氏看来,放印子钱不过是件小事,拉哥哥的虎皮扯大旗罢了,谁还真的不长眼,拼着得罪哥哥和自己这个荣国府儿媳的身份来告自己?
王家二太太还有犹豫,但是在王氏的再三劝说下,总算是按下了心中的不安,决定继续把这门生意做下去。
王家大太太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在见到二弟妹似乎歇下了放弃的心思之后,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大房可不比二房,有王子腾在外边做官,捞钱的路子自然是多得很。但是这笔钱对他们大房来说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若不是王氏为了说服王家二太太,需要有个站在一边的盟友,这等好事,还轮不上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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